10月5號，跟藝術圈的一幫同行吃晚飯，幾位資深的藝術圈顧問、媒體、畫廊大老，大家幾乎是抓著手機，盯著「微信」（Wechat）上的「香港拍賣會同步」，大家一邊面對面享受火鍋，一邊互相在微信上按讚。同時，我也在Instagram上，看看西方藝術圈在發生什麼事情，亞洲的晚間10點，剛好是紐約畫廊準備上班的時候，也是歐洲下午3點，大家正忙之時。是的，東，西方藝術圈，早就已經被微信和Instagram「記錄」或者說「霸占」了。必須承認，我已經不記得，在吃飯的當下，不看手機微信和Instagram的平靜時代 。
在歐洲和美國當代藝術圈，Instagram這個可以在手機社交平台，最有滲透力。她的介面簡單，好用，一拍現場照片就立即上傳的影響力，無遠弗屆。甚至有西方的重要藝術網路媒體，每周會用文章分析，上週在Instagram上重要、精彩、誇張的貼圖。所有在藝術圈這個食物鏈裡的各種人，包括藝術家、畫廊、藏家、顧問、拍賣行，以及想要進藝術圈但不得其門而入的人等，都在這個社交平台上有個人、公司，與匿稱帳號。不要懷疑，只要有智慧手機的人，不分年紀都會使用。你在搜尋欄裡，可以輕易地找到美國六年級重要藏家，或是九年級的藝術家。他們互相「關注」，點「讚」，在別人的照片上寫留言。如果該帳號沒有隱私設定，這些訊息和人際關係都是公開的，大家都看得到。只要加對關鍵人士和推手，你可以很快地進入西方的藝術社群。在Instagram上，用戶可以大量發照片，不用文字，不用敘述。所以只要是會看圖的人，都可以很輕易地掌握最新的市場訊息。想想，其實這很棒，因為現在的人哪裡有耐性打字、看字。現在每天的生活有多少複雜的文字信息等著大腦處理，看圖片是最輕鬆的。我甚至可以說，一個在Instagram上活躍，或是保持關注的收藏家，他的市場敏感度，應該相當卓越。
因此，這是一個炫耀，而且能達到銷售目的，滿足虛榮心的最好平台。有的收藏家，像是美國知名的邁阿密藏家二代暨名媛，從早到晚就是放各種美麗的自拍，參加時尚派對以及在五星級飯店享受的照片。有的藝術經紀人，就是會把剛剛從年輕藝術家工作室拿到的畫，傳到Instagram上並大肆吹噓，讓人知道他在推動，並且身後有一倉庫這即將上市場變為當紅炸子雞的作品。當然看到這種訊息的買家，就會留言問「多少錢？」 我最常在Instagram上看到的兩位藝術家，都是鼎鼎有名的人物，一位是普林斯（Richard Prince），一位是艾未未的。普林斯不是放他的個人玉照，而是他的作品系列，文字遊戲，還有各種情色的小圖案。艾未未則是透過這個西方的平台，來告知他即便不方便外出，還是有很多重要的人來訪，附加草場地村子的生活風景。拍賣公司的專家，也會用Instagram為自己即將到來的拍賣，提前作宣傳。像是佳士得的專家古澤（Loic Gouzer），他在紐約的2014年5月12日，這場最後取得巨大銷售成功的「If I live I’ll See You Tuesday」的拍賣前期，就將拍賣亮點的照片，放到Instagram 上，讓有興趣的人先睹為快。
微信這個平台又是怎麼回事呢？他是大陸目前使用率最高的社交軟件。大陸藝術圈人人必備。目前的功能是，一條訊息可以一次上傳九張圖片，還有傳遞語音、視頻訊息、音樂、新聞的多面向平台。有的人天天發美食，有的則天天抒發文藝思想，有的則悄悄地窺視別人的生活。與Instagram最大不同的特色之一，就是「群聊」。這個群聊功能與平台，能讓有心之人，順勢衍生出「微信拍賣」，「微店」，「微信紅包」的花樣。在一個至多能有150位用戶參加的「群聊」功能被開發出來使用以後，就升起各種有意思的商機。其中以胡湖為首的拍賣師，在微信上發起「阿特姐夫拍賣場」，這個微信拍場需要受邀請才能加入，場內幾乎每天都有拍品上拍 。可以想見，藝術圈的用戶因為微信這個平台的創造，而成為一個更加緊密的社群。人跟人之間對於彼此的工作與生活，有更深刻的重疊。所以，把家裡的某一面看起來舒服的牆放到微信上的下一分鐘，可能全世界就會知道你最近收藏了誰的畫。
社交平台，一旦註冊帳號，對於一些人來說，可以「潛水」看圖片，看熱鬧。對我而言，莫名地成為一種責任。因此，個人逃不過時代的約束，已經被微信和Instagram所征服。在台灣，Line和Facebook最為廣泛使用。當然，如今隨便一台智慧手機的功能，絕對足夠搭載數種超紅的社群app。不過，人的眼睛不能總是盯在手機上，漫遊在網際網路上。下次跟人約吃飯的時候，還是好好關心吃得是什麼，以及當下對面坐的人吧。

吳華
擔任多姆斯收藏總監的吳華，是一位無時無刻都在跨洲旅行看展的當代藝術圈中人，取得台灣師範大學藝術研究所西洋藝術史組碩士的她，自畢業後即投身藝術工作。多姆斯收藏由張明（Richard Chang）創辦，在北京與紐約是一個強化全球當代藝術交流的機構，而吳華專門負責該收藏的收藏與展覽計畫，贊助項目以及媒體公關。（多姆斯收藏 www.domuscollection.com）

(文刊載於11月典藏投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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