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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藝術中心:【吳作人的“有我”與“無我”】

2012-06-19|撰文者:阙舞亭歌


在藝術上,吳作人一直主張“在思想境界上要‘無我’,在藝術境界上要‘有我’”。他認為,藝術創造必須是自己的東西,真正的藝術不可能是純客觀的。他一生都朝著這兩個方向努力。

  1989年,吳作人創立了吳作人國際美術基金會,迄今為止已經近20年了。在這20年里,有一位不可不提的人物,他就是吳作人的女婿商玉生。在基金會成立之初,商玉生就參與起草章程、註冊登記、日常運作等工作。在吳作人去世後,他任秘書長一職,更是全身心投入到基金會的工作中,為此傾注了全部的心血。正因為他和家人堅持秉承吳作人的藝術理念,使得更多人更深刻地瞭解了吳作人這位當代著名的畫家、教育家,同時使當代許多年輕藝術家得到基金會的鼓勵和幫助。

  記者:吳作人藝術上的成功離不開徐悲鴻和巴斯天這兩個人,除此之外,他夫人,同樣是著名畫家的蕭淑芳在他的藝術道路上扮演了一個甚麼樣的角色?

  商玉生:吳作人有兩個恩師:中國的徐悲鴻和比利時的巴斯天。這兩位老師都相繼發現了他的才華,繼而對他栽培、提拔,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上都給予了他關鍵性的指點。吳作人曾說:“徐悲鴻教給我速寫,巴斯天教給我油畫。”

  蕭淑芳在吳作人的藝術道路上也是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他們都主張在藝術上要“有我”。蕭淑芳非常清楚自己的角色,他們在藝術上是相互切磋,相互影響,相互交流,但又各具風貌。在生活方面,蕭淑芳對吳作人的照顧可以說達到了無微不至的地步。她自己要搞藝術創作,同時還要教學,家庭中的各種事務幾乎也都由她一人來承擔。對蕭淑芳而言,確實付出了很多。

  記者:能否介紹一下當初吳作人成立基金會的初衷?基金會目前的主要工作都有哪些?

  商玉生:吳作人曾說,我是過來人,深知在藝術道路上有很多艱難困苦,現在年輕人需要提攜幫助。我願意以自己的勞動籌集資金,建立這樣一個基金會以扶持年輕畫家的成長。

  另外,吳作人在國外訪問時發現,國外一談到東方文化就會談日本,而中國文化不被重視。他覺得很不平衡,很不合理。他說:“我願意用基金會的名義來進行文化交流和宣傳中國傳統文化。”

  他規定基金會的主要任務就是這兩條。他的想法得到幾個好朋友,比如曾濤、黃華、李政道等人的支持,但由於當時國家法律的規定,在內地註冊基金會是極為困難的,所以1988年想先在香港註冊,但由於時勢變化未果,最終1989年在大陸註冊成功。吳作人國際美術基金會成立之後積極開展了許多工作,在美術界很有影響。後來,有一百多位畫家積極捐贈作品來籌集資金增加基金會的經濟實力。

  現在吳作人國際基金會的主要工作除了設立藝術奬之外,還支持學術研究工作,也舉辦一些藝術展覽和藝術交流活動。

  記者:在北京,徐悲鴻藝術館和炎黃藝術館都屬於口碑不錯、運營穩健的個人紀念館,不知蘇州吳作人藝術館目前的運營情況怎麼樣?

  商玉生:蘇州吳作人藝術館現在是蘇州市文化局下屬的一個事業單位。我們對這個館並沒有太多的參與,文化局那邊按照他們的思路在運營。

  記者:您如何看待吳作人作品目前在拍賣市場的表現?

  商宏:吳作人先生是個全能畫家,從拍賣市場上看,必須分成油畫、國畫、書法、素描等四個部分討論。書法作品最高的價格是24萬元,是一首有關毛主席詩詞的書法作品。這個價位和他的素描拍賣價格幾乎一致,當然尺寸不相同。國畫作品的最高價格差不多是165萬元,每平尺約十二萬元人民幣,一般的作品在五六萬元每平尺吧。油畫的價格相對比較高,《解放南京號外》的拍賣價格是1232萬元,其他的作品價格一般都是在百萬元以上。如果按照國畫的計價方法,則是精品每平尺約在八、九十萬元,而一般的作品則在二、三十萬元以上。如果低於這個價格,通常都是贋品了。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整個社會對吳作人的研究還沒有具體、細緻地展開,對於他這樣一位在美術史上有絕對地位的大師,當前的價格不足以反映他的藝術成就,如果只是從市場的角度上來說,以後的升值空間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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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者:能否介紹一下吳作人作品的目前存世狀況?

  商宏:吳作人先生的作品目前的收藏者眾多,其中國內外包括各大博物館、美術館、私人機構及藏家。據不完全計算,他一生中創作過約五、六千幅作品,其中有些作品在戰爭中被炸毀、運輸中遺失、政治運動中被破壞,這些難以做出具體的統計,但是也有相當的數目。

  中國美術館大概收藏了他四五十件作品,以油畫居多,包括他的名作《女人體》、《齊白石像》、《負水女》、《扁擔籮筐》等。油畫《縴夫》被中央美院收藏、《解放南京號外》被泰康人壽收藏、《重慶大轟炸》被香港收藏家收藏、蘇州的吳作人藝術館也有吳作人的九十多幅作品,包含了18幅油畫,還有國畫、書法、速寫。還有一些重要作品在國家博物館、國賓館、紀念館等處。

  其中,中國美術館藏的吳作人《齊白石像》被認為是二十世紀最具代表性的肖像油畫作品。吳作人油畫方面很多經典的、有代表性的作品都在美術館裡,這也就是現在市場上不多見吳作人油畫的原因之一。

  我們家藏有一些吳作人作品,在去年吳作人百年誕辰時捐給中國美術館30多件。根據吳作人的意願,恰當的時候會再考慮捐給國家。今年北京華辰春拍徵集了一批吳作人的作品,質量也非常高,後來想讓我們支持幾件準備做一個專場,這個我們會支持的。

  記者:那麼,應該從哪些方面來辨別吳作人作品的真偽呢?

  商宏:吳作人先生的國畫作品格調高雅,洗練清靈,是真正的學者畫。所謂學者畫,就是大畫家的造詣與大學者的追求可以在作品中充分體現的藝術風格。

  吳作人作畫時多用中鋒逆筆,往上推著畫,其筆法氣貫其中,線條圓潤沈穩、含蓄有力,非常活潑,動感強勁。此外由於他下筆沈穩,線條同時給人帶有一種“毛”的感覺,這種“毛”的感覺是中國畫的極高境界,非常難以模仿。他作畫少用焦墨,多用淡墨,且淡墨中存在很大的變化,層次豐富,氣質清高,有著強烈的立體感。

  吳作人先生的油畫作品早期是受尼德蘭的弗拉曼畫派的影響。他從比利時回國後開始轉變,色彩開始明麗,這是和他開始致力於水彩以及水墨畫分不開的。他的油畫因為受到中國水墨畫技巧的影響,講究筆意的起承轉合,前筆和後筆的融接,從而達到整體感的高度完整。這種先經過歐洲學院派的嚴謹訓練,然後再與中國畫的意境與技巧相結合,最後融會貫通。

  吳作人的假畫現在很多,但是造假者由於本身資質所限,與吳作人本身特有的文化底藴相差巨大,只有其形,不得其神,仔細辨別即可得知真偽。

  記者:在以後吳作人作品的鑒定方面,會有甚麼打算嗎?

  商宏:我們時常收到來自世界各地的博物館以及吳作人作品的愛好者的要求,希望我們能夠出來幫助他們甄別吳作人的作品的真偽,對我們來說,這也並非是件簡單的事。所以吳作人國際美術基金會現在正籌備一個專門對吳作人作品進行鑒定的特別委員會,有償地幫助社會各方面對他們手中的吳作人作品進行一個有系統的甄別,也為將來出版吳作人作品的全集做好準備。吳作人的作品全集一直都沒有做過,到目前為止最全的是二十世紀九十年代遼寧美術出版社的四本集子,裡面有油畫、國畫、書法、素描、詩詞幾百幅作品。現在是考慮吳作人全集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