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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5-08|撰文者:長歌藝術傳播

 1961年2月,胡克敏於國立台灣藝術館舉辦水墨百花圖個展。報載:「展出之百花圖,均以水墨寫生台灣所見之各種花卉,題材新穎。」(1961/11/18《聯合報》3版)展出百幅一尺見方的花卉作品,每朵皆以台灣常見植物為題,開創當時少見的水墨花卉主題。

時隔六十多年,為緬懷這位跨時代的花鳥大師,2024年3月,胡克敏紀念館與長歌藝術重新編印出版《胡克敏百花圖集》;2025年5月,百花圖原作於胡克敏紀念館再度展出,百花盛放如故,清香仍似舊時。

書畫家胡克敏先生像。

胡克敏(1909—1991),江蘇武進人。擅繪清供花卉、果蔬鳥獸、四季山水等,筆墨雄健、設色清雅,尤以花鳥畫見長。1949年隨軍來台後,1961年舉辦《水墨百花圖》個展,罕見地以水墨呈現台灣百種常見花卉,為本地植物入畫留下珍貴紀錄,開啟台灣花卉創作的新頁,並在藝術與教育領域奠下深厚根基。
  

胡克敏<水墨蔬菜長卷>,30.5 × 592.5 cm,水墨,1978。

從傳統水墨開花的台灣植物誌

胡克敏的藝術風格源自上海美術專門學校的求學時代,受當時劉海粟辦學的影響,師從巨匠歷練水墨技巧的同時,又融入西方繪畫的技術,使得胡克敏在花卉創作上獨樹一格,既有傳統寫意的風采,又有素描寫生的細膩,一朵朵姿態挺拔設色清雅的花卉躍然紙上。

上海美專外觀,及當時求學環境。

《百花圖》系列是他繪畫生涯的重要代表作之一。每幅作品均為一尺見方,尺幅雖小,格局卻顯開闊。  胡克敏曾強調自己繪畫最重佈局,  百種花卉形貌各異,或捲曲或交錯或伸展,空間寬綽疏朗,姿態鮮活靈動。

胡克敏《水墨百花圖集》,自題。

筆下生花:水墨花卉的特質

當花卉的清雅或嬌豔不能以設色鋪陳,如何調動墨色就是對畫者筆墨功夫的考驗,胡克敏畫中的層次來自於水分的控制,沒骨漸層或白描勾勒,於濃淡、乾濕、勾勒、渲染之間,製造出或渾厚或輕盈的質感,筆墨間的拿捏,即決定一朵花的氣韻。

例如玫瑰與薔薇重色澤,畫家在沒有色彩的支援下分別以沒骨漸層與白描勾勒來描寫花瓣(一黑一白),給予渾重與輕盈的色澤暗示,而葉片亦分別以圍點勾勒與輕勾勒來呈現兩種薔薇目的面貌特徵。若將兩種花並列比較便可知其細微差異與匠心。

胡克敏《水墨百花圖集》,自序。

胡克敏在1973年的《水墨百花圖集》自序中寫到:「水墨興於唐人,概墨分五色,狀物能得象外之趣,與設色畫之調脂研粉、羅青積黛、絢爛綺麗者各極其妙。第水墨多寫山水、竹石、人物、而畫花卉則稀見。」

從左至右、由上至下:鳳仙花、野薑花、九重葛、仙人掌、蠶豆、秋葵。

可見花卉創作在當時並非顯學,而胡克敏以純熟的筆墨功夫,將本地植物轉化為獨屬於台灣的文化記憶,熟稔如鳳仙花、野薑花、九重葛在田埂巷弄中隨風起落,仙人掌、蠶豆、秋葵,連記憶中少見花容的植株都在胡克敏的畫筆下綻放,凸顯這批取材自台灣百種常見花卉創作的獨特與珍貴。

例如複雜的繡球花以大小圓圈組成團束,偶以細梗聯接,簡扼而不失特徵。枇杷花亦是小圈合組但細看似乎有五瓣圍合而成,並非隨意。一般人鮮少注意的仙人掌花之描繪頗為奇特,在多刺肉葉末端開出如綺麗的花朵,兩岸水墨畫家中有此描繪者恐怕亦是少數,故而彌足珍貴。連不起眼的菅芒(蘆花)都入畫了,以淡筆皴擦點綴在以枝幹成序,神情立現,彷彿搖曳生姿於和風之中。

遷徙與在地化:文化記憶的座標

1960年代,胡克敏以百幅精細的寫生作品,為台灣植物立像,放眼當代畫壇,專注描繪台灣本土花卉的水墨創作依然稀見,在全球化與風格多元的今日,重新檢視《百花圖》不只是向一代大師致敬,更提醒我們:藝術不僅是技法的演繹,更是文化記憶的承載。胡克敏以筆墨為台灣植物立下座標,既豐富了水墨花卉的題材,也為後世藝術家提供了一條探索在地的創作脈絡。

藝術學者廖新田教授曾撰文評論:「胡克敏的《百花圖》乃認識台灣在地花卉的全心紀錄,是感性與理性、美學與科學、藝術與自然、眼見為憑與心手合一的結晶。」      

從左至右、由上至下:美齡蘭、洋蘭、荷花、桐花、木蘭、鳶尾草。

從左至右、由上至下:梅花、紫藤、玫瑰、辛夷、蕙、虞美人。

從左至右、由上至下:芍藥、雨久花、凌霄、水蓮、牽牛花、水仙。


文中部分技法描述節錄自廖新田教授為《胡克敏水墨百花》所作之序文
 


展覽訊息

清香似舊時——胡克敏水墨百花再現
時間:2025/05/09-06/22 11:00~18:00(週一休館)
地點:台北市大安區安和路一段78巷4號(信義安和站1號出口)

長歌藝術傳播胡克敏水墨百花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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