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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藝術中心:【微光與潤澤】

2012-06-19|撰文者:小魚


一、人

洪江波是洪平濤的弟弟。洪江波沈靜木訥,洪平濤積極進取。兩人各從事相關但不同的事,江波畫畫,平濤開畫廊。江波要開個人畫展可以說是很方便的事。然而若不是江波畫出了一種沈靜優雅,否則哥哥也很難幫弟弟開畫展。有一天,我們一起在看江波的畫,席間有平濤夫婦、宗利、雲霞、茂成……平濤說江波:他從小就這樣子,沒什麼話,自做自的,沒什麼災難,不太批評別人,自生自滅………

江波在一旁聽,只是一直笑著,圓圓的臉一直現出純真潔淨的笑容,雖然顯得少涉世事,卻也有一種穩重。

二、微光與潤澤

就這樣,江波的畫就像他的人一樣,有一種微光與潤澤,幸福美滿還有一點點孤獨。月光和水氣被江波注視和研究了很久,表達了一些大自然的奧秘,是偏於豐潤那一面,至於大自然的險厄和苦楚這一面,也有一點接觸,但不太明顯。

三、大自然的纖維

江波用筆謙卑而細膩,他不像吳昌碩,齊白石那樣,粗粗一筆,細在其中。他輕輕地觸撫大自然,顯出一種愛戀。江波愛筆、墨,但不是用筆墨來揮灑,是用筆墨細細描繪大自然的纖維。這樣的愛戀成熟之後,竟也顯出揮灑的感覺。

四、轉彎抹角

席間茂成間江波:你覺得享利摩爾怎樣?那意思是說江波的形在轉彎抹角有一種內在的準確度。江波可能沒辦法自覺地以語言來敘述這樣的事情,但對於類似人的關節曲線的大自然曲折,有一種真正的體會。江波在畫展的同時也是快結婚的日子,除了大自然的曲折給予江波一種愉悅和撫慰:從今以後又將直接面對一個小自然,軀幹、骨骼、肌肉將會帶來無窮的訊息。那種轉彎抹角的意義當不止解剖學上的意義而已。

五、像與象徵

江波的畫具體而微,我們一般說「很像」。然而這有別於拷貝或錄影。任何人的表達都不會落入一種「翻製」,任何表達都有一種心理基礎。江波的月光、樹影、水波、山壁……..每次的出現都是一種心聲。它大概相等於呢喃、吶喊、低語、贊嘆、哀嚎、狂歌、怨嘆….….之類。我們必須從江波的畫進入他的心中。
這裡我另舉出幾種俚俗的語句來比對江波的畫,在這樣看似俚俗的語句中表達了怎樣的一種心理準確度,以致感到頗為雅緻。有一首閩南語歌,其中幾句:

我說不出來,

我說不出來,

我說不出來啦,

這是如何有力的表達!另,我從學生的書法練習簿中看到這樣的句子:

蕉下聽雨

蕉下聽雨

蕉下聽雨

蕉下聽雨

原來不過是一種反覆練習的書法習作,然而這很難把它看成無意義的句子,不僅詩情飽滿而且頗憾動人心。我們再來看一首經常被人提及的古詩:

公無渡河,

公竟渡河。

渡河公死,

當奈公何!

這樣樸素的敘述,常會引起我們悠遠之思!從以上看似不相干的比對中,我們可以發現江波似是在仔細雕琢一個景色,而事實上只是在整理一個心情。我們來注視江波的景色,也注視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