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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藝術中心:【星星畫會唯一女創始成員 李爽筆下人物都似觀音】

2012-06-10|撰文者:吳啓基


一九七九年北京星星畫會創始期唯一女成員李爽,也是上世紀80年代初中國改革開放起步時,第一個嫁給西方人的中國女子。為此李爽付出了失去自由兩年的代價,後經鄧小平親自批准釋放。出國後李爽反而積極尋找自己的文化根源,目前來新展出的作品就是證明。

  在中國藝術界,很多人知道當年的“星星畫會”,也有很多人認識李爽。甚至有人說:“現在風行一時的行為藝術,李爽已經轟轟烈烈舉行過了。李爽事件是中國最大的一項行為藝術作品。”

  星星畫會始於1979年,作為一個非官方民間畫會,當時有八九個人參加(後來陣容漸擴大),他們在北京美術學院外的小公園舉行露天美展,兩天後被喊停,百幅作品也被全數沒收,畫家們舉行示威遊行,口號是“藝術自由”。

  作為“星星”開山的唯一女性成員,李爽先是失去創作自由,接著又失去戀愛自由。當時她和駐華的法國外交官白天祥(Emmanuel Bellefroid)相戀並在外交公寓同居,為此李爽被“勞動教養”兩年,白天祥被勒令離開中國,直到法國總統密特朗訪華時向中國當局求情,李爽才獲釋放。

  從獲釋那天開始,李爽離開中國已23年,目前夫婦居住巴黎,育有兩名男孩。她在巴黎南部有一間工作室,每天作畫六七個小時。

從苦難中找到甜美

  值得一提的,白天祥在7O年代曾在前南洋大學學過中文,算是新加坡人的老朋友了。據說當愛人入獄時,白天祥日以繼夜到處奔走,在法國展開系列“救人計劃”。今天事過境遷,李爽個展已獲准在中國北京盛大舉行。

  可是談到這件往事,她不無驕傲說:“以行為藝術的開拓性來說,我是當時一個敢於嫁給外國人的中國女人,也是開風氣之先了!在監獄中我只能用功讀書,獄方不給我外國書,我就要求看中國歷史書和古典名著。他們要我和白天祥一刀兩斷,代價是,送我進入正規的美術學院。”

  經歷那麼多變故,她對這場浩劫有甚麼看法?“在那個動亂時代,就是普通老百姓也有許多慘痛經驗。我的哲學是:受過那麼多艱辛苦難,我全都把它們和泥吞下並消化,積存下來的部分,已不是憎恨而是甜美。”

一九七九年北京星星畫會創始期唯一女成員李爽,也是上世紀80年代初中國改革開放起步時,第一個嫁給西方人的中國女子。

三年畫3000幅作品

  李爽生於北京,父母分別在清華和北大任建築系教授,由於家庭背景“不好”,她從小失卻接受教育機會,卻生來喜歡畫畫,畫得最多的是靜物和風景。懂事以來,生活就是一連串批鬥、上山、下鄉和勞改。

  一度,李爽也像許多知識分子家庭的孩子一樣,發出令人揪心的“天問”:“為甚麼我不是工農兵的孩子!為甚麼父母是知識分子?”她與美術的直接關係是:在勞改時用能到手的油畫棒,三年中完成3000幅作品,靠著這批作品,她得以成為中國青年藝術劇院的舞台美工。

 

以觀音形象代表自己的文化背景

  她近期在中國、新加坡和印尼的展出,作品是23幅中國古典女性的畫像,人物櫻桃嘴、丹鳳眼,形象讓人想到華人普遍崇拜的觀音娘娘。

  是否因為她在北京展畫的畫廊地點在觀音堂文化大道,因此作品必須配合?像《七萬佛雲輕》,根本就是一幅佛像畫。

  回答是:“我自己至今沒有任何信仰,可是無可否認,在經歷過那麼多事件後,閱讀了許多宗教經書,對於佛教的中道也很贊同。但重要的是我的作品從內心出發。此外身在外國,反而有機會更多尋找自己的文化根源,像以前我反對過中國風景畫法,現在卻非常推崇,甚至發現外國人畫風景是唯物的,只是把眼前東西搬進畫面,中國畫是唯心,在平面構圖中畫面飽含畫家的精神層次。我畫的人物分成一個到三個,手法近於中國傳統肖像畫。人物在我畫中是焦點,卻用各種背景和前後景來襯托。”

新系列的數字作品

  移居法國後,李爽曾在巴黎蓬皮杜中心展出“中國木刻”,參加的聯展包括台北漢雅軒畫廊的“星星:十年”及在中國、韓國、西班牙、意大利、和日本的聯展。

  她說:“我的作品是一個系列一個系列完成。我現在處理的是和數字有關的畫作。我對數學沒有甚麼研究,但卻發現:那些各種寫法的數字,有時候無心地在桌面上排列開來,每次的排列都沒有甚麼大的變化或出入,覺得很有趣味,也可以畫成系列作品。”


李爽作品的藝術分期

  以藝術創作來說,李爽作品可分為:

  【1979年至1980年】

  主要畫了一些人物和景物的油畫。

  【1980年至1983年】

  基本和“星星畫會”創作基調同步,油畫和版畫具有強烈政治和社會色彩,其中還表現出畫家本身對個人生活及生命的感嘆。畫中地點,都在一個窄小房間,裡面有女人、門窗、椅子。紅色是主要色調。其中如《希望之光》《女孩》《神台下的紅孩》《回憶的心》《閒》等。喜歡畫古董椅子,因為祖父是中國有名的中國古董椅子鑒賞家。

  【1984年至1994年】

  一系列在巴黎創作的拼貼和油畫。畫面通常有幾個女人身體的交纏重疊。

  【1995年至2000年】

  出國前的作品特色重新出現,即以女人、門窗、椅子和紅色入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