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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氏典藏:【王文生訪談-關於紙本文生】

2015-06-05|撰文者:李穎


关于纸本文生 王文生采访

受采人:王文生 采访人:李颖

李:您为何用纸本这个名称、纸本的意义所在是什么?您大概请讲讲。
王:作为油画,我考虑提出国产化,水墨上借用油画的属性,因为油画的技术因素,表现力强一些。我想把两种材料、技术因素揉在一起,形成一个新的东西,叫新水墨也好,新绘画也好,这么考虑,所以叫纸本,在纸本上作画这个概念。
李:那么还有一个性质就是取材在纸本上,是水到渠成咯?
王:是的。
李:您以前用油画的方式创作,为什么现在又用国画的方式创作了呢?等于开拓了一个新的天地。
王:我换个材料,延用油画的技术和感觉,拓宽了纸面绘画,中国传统宣纸绘画的技术和感觉。在这个过程中,发现水溶性纸面的变化对油画更有帮助。比如:油画塑造力非常强,但是水墨偶然性比较多,因为它是水溶性的,可控性比较难,得放松才可以。油画你想颜色晕染、流动很难,它塑造性很强,两者匹配,不同的感觉。把国画的松弛偶然性向油画方向抓,抓到一些东西,在国画里,用油画的可塑性去调整控制力,形成新的绘画。
李:那么就是国画和油画各自不同的属性,您是各自借鉴,看看效果如何,然后在国画方面您再找新的语言模式。
王:对,对,对。
李:不同的语言架构方式,您最大的收获是什么?
王:我现在最重要的收获是体会到了,在油画创作中能够放松,松弛下来,因为可控性,把画面营造的更纯粹,比纯油画的语言爽快、深邃的多。
李:哦,就等于说在国画的画面语言驾驭,要比油画的画面语言更放松和更自由,是吗?
王:对的。反过来,对油画更自由,更能松弛下来,最近油画书写性的东西越来越多。
李: 其实您国画路径的开拓更互补了油画的感知,绘画技法等。
王:对,对。所以最近国画很受欢迎,它跟别人一点都不一样,而且跟别人有区别,所以这是找到的很可贵的东西。最近体会越来越深。
李:所以导致最近观看您作品的藏家也越来越来精?越来越多。
王:对,今天还有藏家去画廊买画。
李:现在您国画部分画面更关注的是那些方面?
王:你比如说,山水还是当代的山水,画面人物,有历史人物、当下的人物,但是没有涉猎政治题材,主要还是生活最近的,跟自己比较接近的,人物、山水、景物。还是自己的生活。
李:所以还是跟您自己生活息息相关,是不是还跟您经常出门去写生,观察人、事、物有关系。
王:对。我一般不借鉴照片,但是也有大概5%-10%,比如说人物,历史人物我肯定要借鉴一下,如果不是历史人物,一般都是写生或者是冥想的一种的感觉。
李:那您国画其实和油画有一些景色都是印在您的脑子里了,就不需要图片来借鉴,直接可以表达了,鉴于此,您国画和油画是怎样处理的呢?
王:我在水墨里尽量使用油画的语言多,比如色彩,比如有些形状、有些意味,在油画里使用书写的,为什么越来越多呢?在脑里的那种体味,绘画越来越通透,从水墨里借鉴,所以形成了两个东西,水墨形成这个,油画形成那个,最终我想,达到最高的境界,两者结合起来,不管水溶油溶,但是现在还没有找到那个契合点。
李:所以说,您还有新的项目要攻克的,对吧?
王:对,对的。
李:还有,我看了您的国画和油画,基于国画这方面,您和传统国画的区别是什么?有哪些?
王:我可能最大的区别是样式吧,传统的水墨,留白啊,用虚来写出一种实。我是用很多实来写虚,也留白。
李:倒置啊,
王:嗯,倒着来试一下,目前看效果还不错。
李:嗯,在技法上您有些改变,在传统的意境上呢?传统国画大师级人物的作品,他们的绘画多以高山渐远,或者意境深邃、幽静表达一种情怀,或者一种意境为主题,那您的绘画跟他们的区别有哪些?
王:古代人绘画是高山、森林、流动的云,离人间越来越远,他把人间放在天堂的感觉,他是追随一种飘逸的感觉,我现在的作品是给人拉近,更亲近,更柔软一点,适合于当代人的视觉和心境。
李:嗯。
王:比方说春游的人,漫山遍野的人、事件、情景都不一样,那种山水跟过去的山水是不一样的。虽然还是那个山,但是那个山跟人的心情是不一样的,现在的人跟山的心情也是不一样的,这是很重要的,跟人的靠近,更有人味。
李:更贴近现代人的生活,对吧?
王:对。
李:这跟西方绘画路线有些像,由神坛走向人间,您也是这种感觉。
王:对。
李:您也是,中国绘画这块儿,您也是由神坛拉向人间,有点异曲同工之妙。
王:所以我结合了吗,为什么结合呢?采纳不同的养份,是吧,把他跟我自己更靠近更贴切,自己个人的感受跟生活的态度,和做学问的人形态,严谨的结合起来。
李:您在大量的研究西方绘画之后,才又开始创作这批作品的。
王:对。
李:对于西方绘画与东方绘画,您的感知,有哪些不同?对于您绘画造成哪些影响?
王:我走遍了欧洲所有的美术馆和博物馆,不仅一次的参观和学习,但是我学习的态度是什么呢?是回避式的,就是西方人用过的语言,用过的一种技巧和画面,我尽量去回避掉,而不是说顶礼膜拜,向他投降去学习了。所以我们作为一个东方人,中国人的绘画上,我想做不仅仅是结合,不仅仅是改造,而且将来要在这个真正的油画也好,水墨也好,纸本的等等一系列绘画也好,要把话语权拿过来,制定艺术审美的标准,或者审美,或者审丑。这种标准话语权,我们东方人拿过来,而不是说我们一味地向西方,它一切都是好的,它曾经辉煌过,曾经好过,我们过去也曾经辉煌过,也曾经好过,风水轮流转嘛,所以我们现在一直这么尽量的去做,这么一个傻的、笨的一个工作,我们自己建立起一个新的东西来,让全世界的人去认可它,甚至包括将来通过我们的艺术,推广我们的语言,推广我们的汉语一样,这是一个真正目的。
李:嗯,也就是说神话不止是在一个地方产生,他是可以在多个地方开花结果的,对吧?
王:对的。对
李:所以就是说,在绘画上,有些人认为,西方有些人已经是大师级人物了,或者是他的技法更高超,我们无法逾越,实际上还是有很多条路,对于东方人来说,我们还有更多的路可以选择,对吧?
王:嗯。我们有无限的路,只是说有些人的心态,他在大师面前跪下了,佩服了,但是佩服了我也不反对,但是问题是什么,现在有很多人太懒惰了,不去思考,不去想了,那人没有思想了,就没有了灵魂,,没有灵魂,哪还有更高的追求呢?

李:对。那按您说的,灵魂是多样性的,它不仅仅建立在一个轨道上,它其实还有很多的方式来创造和发觉。
王:每一个人都有一个灵魂,肉体就像件衣服,这个灵魂想穿哪件衣服而已,人只是个形式。肉身本来就是形式,那么给他什么样灵魂,或者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灵魂,它就马上不一样了,
李:就是说我们给他附着什么样的色彩,或者在这个灵魂上,我们以什么样的方式给它做画,它就有不同的表现形式。
王:对。
李:所以语言很重要,每个人的语言是有各自的特属性的。那这个特属性对于您来说,您是走出来了吗?还是要走更长更远?
王:我现在其实已经走出来一段时间了,但真正的路,我还要一直坚持,剩下,实际就是一直坚持的走下去。
李:我的理解是,艺术没有尽头,人生也是差不多如此吧,对吧?
王:对
李:人生高度决定艺术价值的高度。
王:不可能停滞下来,不变的,你的思想是要坚持、坚守的,但是表达艺术思想的高度是永远无止境的。
李:对,我同意,表达无止境。但是无止境,止境不止境,还是和艺术家见地、造诣,思想的开阔度有直接关系的,您觉得呢?是不是?
王:那是必然的,他必须要心胸宽阔,眼界高,动手要勤奋,这几个缺一不可,你有了高度的思想你不行动,它不行,你有了行动没思想,这更不行,那只是徒劳的劳动,一定要做到有效的劳动,有效的劳动,就是你的思想性强,你也勤奋,那么你的方向是正确的,你不动脑子,今天的劳动,那有什么意义呢?只是重复嘛。
李:所以对于好的艺术家来说,他具有高远的见识,一定的敏知度,还有总结能力,手头功夫,都要去结合,对吧?
王:对。
李:您作为老艺术家,在市场上活跃很多年了,而且还有很高的成就,受到国外一些机构、专家、贵族人物的青睐,在跟他们交流和沟通的过程中,他们是如何评价您的作品的?
王:最早,我跟意大利老的评论家,现在已经故去,去世了,叫福利亚莫吉利,他原来是意大利教会的艺术总监,它曾给我策划了大概十七个展览,意大利、奥地利、法国都做过。他当时曾给我沟通讲过,他说:“你一个中国人,你在意大利,一直画油画,那是没有前途的”。我问他:“这句话怎么讲?什么叫没有前途?”他说:“油画是我们自己发明的,我们自己原创的,你现在做的,你只是学习者,或者利用它的表达者,你王先生一定要做你自己的,而且你的背景,你的历史,你的文化,是什么?从你的根上出发”。当年他给我起的名字翻译的不准确,是“中国方式的绘画”,由此而来,激发了我顿悟的一种感觉,哦---我应该去找那个东西,核心的东西。我自己的核心。我母语的核心,精神层面是什么,从那个角度出发,你站在那个肥沃的土地上去生根、发芽,去生长、成长,然后成才,那才不缺乏营养,不缺乏根基,所以,我2002年回国后一直研究做这方面的工作,一直到今天。
李:他对您的绘画起到了一个提醒和---
王:非常大的一个推动作用!让我奠定要怎么做的基础,非常可惜这位老先生,他去世了。很有见地的一个人。
李:好的,那么还有其他人对您的作品,有过肯定、或者赞扬或者表扬?
王:比如欧盟商会的秘书长,意大利人,叫什么记不清了,是位女士,她特别喜欢我的作品,她委托她的儿子找的我,收藏了大概十多张,还有她的朋友,前后二十张,有过约定,不做买卖,只做活动用,比如商会开会、聚会等活动,这些作品可以借出来做展,只限定在商会,不对外的,那样收藏的这批画。他不喜欢不认可,是不会收藏的,一个东方人的东西。
李:我记得,她有个特殊的身份啊,欧盟商会,她在这个国际平台,一个架构的公共平台上,展示您的作品,还是能够表达他们意会的实际宗旨的,所以才会选择,因为有这层意思,那么展示的意义就不同了。
王:是的。
李:在某个角度上说,您的绘画还是站在一个国际高度上的绘画,我可以这样理解。
王:那是国际的视野和眼界必须要做的,只是我选择的手段和方式的这种绘画,不是装置,不是影视,也不是雕塑。作为中国人,我用这个方式最方便,最有可能的。用别的方式还要再去学习,再去研究很多,比如摄影的技术,这种可能对于我来说遥远一点,,所以还是选择我熟悉的。
李:那是一个新的科目了,要掌握大量信息,还要从新的视角、审美、技法、技术等出发。您的绘画从人文关怀与语言架构上还是具有很高的地位的,这是他们欣赏的。
王:他们认为我的绘画有东方人的气质,是气质的体现,但是材料还是他们的,所以他们有亲近感。
李:在国际这个平台他们还是多国多样化吧?
王:对,对,可能若干年后,我的作品三十、五十年、一百年以后,人们回过头来看看,有这么一个傻人,在做着,这么一个傻乎乎的研究和努力,其实这个不重要,一定要有人去干这种事,如果不干的话,追在西方人屁股后面,或者追在古人的屁股后面,我都觉得不对的,应该有人去干一点真正的艺术上的硬功夫,应该有人干这件事。
李:所以您就选择干了这件事,把您想说的和所想的,给呈现出来。
王:对,对的。我一直在努力。
李:我很希望王老师的愿望实现,走到自己想走的路,没有崎岖,一路顺利。

感谢王老师的耐心回答,他的路也是很多人的路,他的反思也该是有些人的指路明灯。艺术之路没有一帆风顺,只有没玩没了的障碍,看谁坚持到底。就是走向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