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

文 / 張羽

當代藝術不是一種孤立存在的形式，雖說面對傳統它是另闢蹊徑，但一定是通過傳統走向未來的。在今天，其所探尋的是一種具有建構性的、啟發文化推進意義的通道，這個文化意義不再只是我們自己，也包括他者的文化。世界的打開告訴我們世界在今天不是你我，而是我們。於是，今天說的打通不是一個單一的關係，我們會從中發現這個通道鏈接著諸多的關係，每一個關係都有可能會引領你走向另外一個可能。這個可能，就是我們在不斷地認識過程中的發展，又在不斷地打開中重新認識，獲得我們每一次的重新表達。從而我們沿著這個通道不斷地前行，再打開再認識，我們不斷地打開傳統，打開思想的寶庫。只有打開了才能獲得發現，才能繼續前行。

“開”不僅僅是一種形式的打開，而是一種自覺的思想打開，還是我們如何看待藝術與作品的關係，表達不再僅僅是一種藝術史的邏輯，而可能是作品本身表達的文本邏輯。所以，我更覺得表達是一種呈現開悟的過程，是一種對內心世界及思想認識上的個體經驗的覺悟。在我看來，當代藝術對每一位藝術家而言，即是你能否為世界提供一種獨立的、啟發性的思想認識，這種思想是一種認識世界的方法。

這些年有一種怪現象，許多所謂的當代藝術作品投其所好，簡單地用西方的表現方法或形式直接拼接傳統符號或元素，什麼書法、漢字、太湖石、山水、花鳥等，以及簡單地用現代的或當代的媒材直接再現傳統符號。也有直接再現傳統文學典故的，做插圖式的創作，似乎是再現傳統意境。

時至今日，我們絕不能再簡單地去理解符號和元素的作用，當代藝術不分中西，無論是文化，還是媒介都是相互影響、相互滲透，不是你我，而是我們。我們對文化符號、元素的使用必須通過一個中間環節進行轉換，從中獲得覺悟，以此打通與表達的關係。中國的水墨，西方人同樣可以使用，如同我們會在閱讀西方哲學中感悟人生，也會在禪宗中覺悟人生一樣，西方人同樣也會研究禪宗，也會從中獲得感悟。其實，我們都會從不同的文化中獲得啟發，探尋可以打開和轉換的通道。

“開”展出的七位元藝術家通過自己的方式，理解著這個世界，藝術家所呈現的表達的關聯都是打通的，並清晰地擺在那裡。顯而易見，這些作品都具有各自的觀念性、日常性、文化性。因此，他們採取的表達方式也是自然的、簡單的、單純的，在表達過程中寥寥然，它們有藝術的形態，作品的形態，也有自然的形態。

當我們對事物認識、理解能夠歸結於其原初形態時，我們則會茅塞頓開。這是從古至今不可改變的，卻是可通約人類生存經驗與思想的通道。述本還宗，回到作品，誦讀它們，覺悟人生的短暫與風物易逝，這不是一種美感，而是一種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