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藝術中心:【陳銀輝】藝界人生,永不休止
2012-07-18|撰文者:採訪/王予珵|文字/陳潔|攝影/謝婷婷|剪輯/楊賀竹
陳銀輝,1931年生於嘉義,自幼即表現出繪畫天分的他,高中受到吳學讓老師啟蒙,畢業後選擇進入師範學院就讀藝術系,在當時能以高分進入第一學府「台灣大學」就讀的陳銀輝,不顧親戚朋友反對,毅然決然的選填師大藝術系,問他為什麼,他創作近一甲子的時間,斬釘截鐵的答道:因為繪畫是我的全部!
陳銀輝:繪畫是我的全部 學習藝術這條漫漫長路上,縱使過程坎坷辛苦,卻也鬧過不少趣事,陳銀輝說,初中時,在純樸資源匱乏的嘉義老家,根本沒有接觸過所謂的術科訓練,「我考素描的時候第一次拿到炭筆,當時候軟橡皮就是一顆饅頭代替,我心想怎麼這麼好,考術科還有附早餐吃!」雖然是第一次接觸炭筆素描,天分過人的陳銀輝,還是考取了師範學院就讀藝術系,他打趣的說「還好當時沒把饅頭吃了!」。
再窮也要畫畫─曾經以倉庫為家的他 自師範大學藝術系畢業後,1957年返校任教,畢業才不過兩個月的時間,陳銀輝及受到當時師大美術系主任莫大元的賞識,寫信邀請他去當助教,從此在藝術教育崗位奉獻近40年,並戮力創作。於是,陳銀輝帶著一卡皮箱隻身北上,就好像60年代朗朗上口的民歌「鹿港小鎮」歌詞描述一般,年輕人為了打拼離開純樸小鎮,來到繁華大都市台北求生存。當時因經濟不佳無法在外租房子,只好住在學校倉庫的一個角落,在倉庫一住就住了四年,當時窮到連電扇都買不起,晚上睡覺只能搖扇子解熱。1961年陳銀輝和楊淑貞女士結婚,仍是住在倉庫的角落,陳銀輝又感慨又好笑地說:「我太太不嫌棄我住倉庫,所以我就娶她。」
之後陳銀輝一路由講師、副教授到教授以迄退休。
始終如一的慈悲心腸─把機會留給下一代 陳銀輝說,剛進師大藝術所時,內心原本糾結著不願意為人師表的掙扎。排斥教學的他,竟在師大任教四十餘年,且深受學生愛戴,同時仍孜孜不倦地埋首於創作,更為台灣藝術培育了無數的菁英。在教學路上總是要求做到最好的他,不斷的創新自己的教學方法,他曾公開發表說道:「本來以為在教席上多經驗幾年後,可以設計出一套固定的法則來教學生如何下筆完成一幅畫。可是想不到十年、廿年、卅年、四十年下來,都已經退休了,但始終沒有編出一套順理成章的原則出來。因為我發覺繪畫沒有一定的規則。不如一般的學科有一定的解釋或公式。美術是主觀的成分較重的一門學問,要有個性、感情和思想。繪畫不是自然形象表面的描摹或再現,而是作者藉自然的形態和色彩,甚至以心裡的影像來表現自我世界的一種藝術。」愛己及人的陳銀輝,退休之後留在台北師範大學教兩年,雖然系主任極力希望陳銀輝留下來繼續教書,但他希望能把機會留給下一代年輕人,系主任的極力慰留,讓陳銀輝不得不撒了一個善意的謊言:「我騙他說我要移民了,他才同意讓我退休,後來他知道我移民去台中後,真是氣死了!」
1995年退休後,他捐出退休金予母校設置【陳銀輝油畫創作獎】鼓勵後進,陳銀輝說,他學生時代時窮到連買畫具的錢都籌不到,「我自己是苦過來的,賺了錢也不會奢侈浪費,就讓這些錢幫助更多莘莘學子。」甚至連母親過世接到的奠儀,陳銀輝也將它發揮最大的效益---用來購買美術系的教具。桃李滿天下的陳銀輝,2007年應聘為國立台灣師大美術系研究所「名譽教授」。
藝術:畢卡索「形的革命」x馬諦斯「色彩的革命」 談到陳銀輝的繪畫風格,有藝評家將他歸類於野獸派,陳銀輝笑說:「我的創作多變,連我自己也不知道該被歸類於什麼派。」陳銀輝吸收立體派的造型理論及規則,又融合野獸派的色彩張力,靈活運用對比色的交錯呼應,在不經意的強調下,讓物體的輪廓有更自然的呈現!談到喜歡的藝術家,陳銀輝以畢卡索「形的革命」,加上馬諦斯「色彩的革命」,作為藝術創作軸心。他說,畢卡索的變形法則神乎其技,他將大自然的東西分解再造,衍伸出自己的一套創作風格,馬諦斯則是用心去體會大自然,用主觀的色彩取代大自然的固有色,為大自然增添神秘活潑的氣息。
打好基礎,游刃有餘 他也不忘以師長的身分向仍在努力學習的藝術系學生呼籲,要在大學四年裡好好的把基礎穩住,將基礎打好才有本錢求新求變,重要的是,切莫被基礎綁住,就像軍中練習「1、2、3、4、扣扳機」的基本動作一樣,若赴戰場時敵人來了若還重複著練習1、2、3、4的動作,那就輸定了!誠如他說的,繪畫沒有一定的規則。不同於一般的學科有一定的解釋或公式,陳銀輝的畫多半不完全抽象,譬如寫生,他認為大自然的偉大,讓我們不能完全拒絕大自然,但繪畫最重要的是以天地萬物為主,再以創作者個性為輔。寫生的目的並不是要去臨摹大自然,而是要用自己的創作方式再現大自然。也就是因為如此,繪畫才能多元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