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循環的主題變奏曲――記Sylvie Rivillon的靜宜個展

文＼彭宇薰 靜宜大學圖書館館長兼藝術中心主任

據說佛祖曾言：「一花一世界，一葉一如來。」這是一種看待世界的方式，諦觀後釋然的心境。在此，花葉是我與世界接合點的動機，透過觀照的練習，花葉作為某種微觀世界的主題原型，對我展現無限的變奏。或許法籍藝術家Sylvie Rivillon的藝術作品也可以此角度詮釋之。

Sylvie既從事雕塑創作，也有不少平面作品，二者經常承載類似的理念，旨趣或可互通有無。她的主題原型基本上圍繞在具象性的盒子、橋、波浪，與概念性的核心、建構、時間、老化等。其中盒子與核心的概念具緊密聯繫的關係，橋、波浪與建構的概念亦如是，時間則是幾乎貫穿所有作品的觀念。簡言之，Sylvie的原型動機如一花一葉般很單純，箇中發展出的無限變奏曲就是她的諦觀過程。

無論是平面或是立體作品，象徵內在與保護的「盒子與核心」（Box and Core）系列作品，以頗具觸覺性的立方體，讓盒子、核心的概念通過實存與虛無的空間相互作用來體現。圓形的旋律線條與嚴謹的幾何形狀相對照，不僅展現了流動與靜止的對話，也呈現了自然界循環與人類結構秩序之間的張力。從質地上來看，作品中細微的劃痕和粗獷的塗抹彰顯了手作的痕跡和時間的流逝，它們不僅創造了豐富的視覺層次，也喚起了對自然老化過程的聯想，呼應了時間與記憶的主題。

同樣強烈呼應時間性的「岸觀」（On the Shore）系列，呈現了海岸線的抽象化形態，岩石與海浪彷彿在畫面中相互作用，形成視覺上流動感和穩定性的對比。構圖中明顯的水平線條帶來了一種寧靜與平衡，而斑駁的紋理和刮痕則喚起了海岸線隨時間侵蝕變化，象徵自然的無常。無論是哪一個作品系列，Sylvie喜愛採用大地色：赭色、白色、紅色、黑色與棕色。無庸置疑的，暖色系與冷色系的對比，進一步增强了作品的情感張力；前者在視覺上提供了活力和動感，而後者則帶來沉思和靜穆之感，彷彿是柏拉圖宇宙論四元素中的火與土、熱情與冷靜的象徵。

的確，對宇宙萬物基本元素――風、水、土、火――之間交互作用的藝術探索，同樣展現在Sylvie單色系的雕塑作品中。在與波浪有關的系列作品中，黑色大理石的使用強化了雕塑的細緻與優雅，其光滑與粗糙面的對比則提供了深度和細節，反映了光影的變化，水、風、土本質的暗示不言而喻。Sylvie的平面作品與雕塑之間的關係，正如她所說：

「我的素描或繪畫就像我的雕塑一樣，由連續的層次建構而成，即壓克力、水性與油性繪畫等不同層次。……我在尋找結構和內部律動之間的平衡。
所有這些畫作並不是我的雕塑草圖；它們是反思的基礎，激發進一步發展的想法。我喜歡自由流暢的手勢；在『緊急』情況下的工作；這展現了繪畫的迅速性。然而，這也可能是一個更痛苦的過程，因為它不再提供更冗長的製作雕塑的時間，即允許『消化』結果的時間。我回到雕塑，有時滿足於與較硬的材料的乏味對抗，那更是一種慰藉。」

這段敘述有種令人感動的質地：原來，生命能量順流於迅疾的自由中固然令人愉快，置身於繁瑣冗長的與物之對抗性，或許更能激起存在本身的豐厚力度。這無關Sylvie藝術的表現成果，但闡述的是藝術家透過實實在在的整個身體感，加以體現世界能量動靜之間平衡的意圖。

■靜宜大學藝術中心參觀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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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關連結：Never Ending Cycle─Sylvie Rivillon Solo Exhibition in Providence University，網址：https://b032.pu.edu.tw/var/file/55/1055/img/1114/home.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