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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
忠誠而悲情的軍人家庭,唐志岡在高知識份子的犯人群中長大,其中不乏繪畫高手,滋養他的藝術天份,及長,投身軍隊,畫軍旅生活,軍中會議,甚至兒童教室裡的童顏童語。畫布記錄了他生活的歷程,矛盾與荒誕幾乎成了如影隨形的宿命,但機運與希望亦伴著無可奈何的際遇,成就他獨一無二的轉折。恰如他堅毅的軍人形象,隱藏著一顆文人善感而柔軟的心,骨子裡其實住著幽默豁達與些許不安,唐志岡卻說:「我是一個無可救藥的虛無主義者,徹底的悲觀論者。」他懷疑為本的悲觀論,源自從小就在懲治者與被懲治者之間,將官方與平民,表象與內裡,翻來覆去地看得太了然,想得太透徹,他坦然接受命運所施予的含淚帶笑的美麗與哀愁。
畫畫也一樣,悲傷與快樂原是一體兩面,矛盾中自然存在著平衡,從早期社會寫實主義到八O年代末期,傾向新現實主義的「兒童會議」,成功地描繪在紀律生活下,那股蠢蠢欲動的不安份想像。潔淨的畫面呈現深思熟慮過的單純,他藉天真的童顏,反諷成人世界兒戲般的錯置與荒謬。大家看了都會笑,可笑開了後,就會慢慢地僵住,一群孩子正在扮演似乎很正經的玩笑,逗趣的表象,沉藏官僚體系內在邏輯的荒誕與無奈,純潔的臉孔,寫著早熟的不痛快。一場會議一場戲,對照人生舞台的真假虛實,劇本誠然荒唐,卻也耐人尋思。他開官場的玩笑,開現實人生的玩笑,開觀眾的玩笑,也開自己的玩笑,以他悲天的襟懷和深切的憂傷。
「藍眼睛」系列,畫面越趨簡單越感傷,澄澈無辜藍得像海的夢幻之眼,無言地訴說著身不由己的混亂,混雜的血統,混濁的現象,混淆的思緒。唐志岡在清純的嬰兒身上,赤裸裸地寓言他的中國童話。
2006年唐志岡的作品在戲謔中更見幽默,孩子們的舞臺也從室內拓展到海闊天空的大地。隨著賞畫者藏不住的笑容,唐志岡不改一貫的悲情,嚴肅地說:「我用自己的大苦,來成就世界的歡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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