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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貴美術館
台灣,新北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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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而言,風景是什麼呢?故鄉的土地又是什麼呢?
花蓮山水是我不可分割的成長背景,有無數的生命經驗於此積累。 隨著年齡的增長,在不同時期觀看故鄉的風景總是夾雜著過往的記憶痕跡,每每轉化成出迥然不同的體悟。這片美麗的山水是觀光客眼裡的絕美風景。風景是有距離的,對我而言,這片土地是刻劃在我生命裡無法抹去又不停改變的溫度。
當初變奏風景的創作進行在一種幾乎是身體自然記憶般不停地返復梭機的操作,丟梭、提經、轉緯、起身、坐下如機械般動作的狀態。日復一日,從白天到黑夜,從不間斷,數十萬次。等回過神來,已然過了一百八十多個日子。完成了這幅近八米的作品。完成的當下,心中的喜悅不僅是來自作品的完成,更多的是有種心情被療癒,心中的苦被一清而空的輕鬆感,令我熱淚盈眶的觸動。我知道我終於可以掌握自己與故鄉之間那糾葛的距離了。
這段如同苦行般的過程,不能說自己進入一種『定』的狀態。但當作品完成後回想,自己似乎無意間走進那個只與自己對話、空無一人的時空裡,默默地進行療傷的過程。至於所謂的『傷』從何而來?我自己也搞不懂!對故鄉土地的懷疑?成長過程的辛苦與掙扎?望著這片山水,我下意識的想迴避對這片土地的糾葛。我不知道該逃到哪裡去,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對了,我只會織,那就織吧!該織什麼呢?腦中不停徘徊的卻仍是故鄉的那片山水!
因此我讓風景『變奏』。古典音樂裡,變奏曲是一種樂曲的結構形式,將樂曲最初呈示的主題不斷地反覆,在反覆的過程中有變化,變化可以產生在和聲歌手、旋律、對位、節奏上,也可以由不同的配器方法在音色上求變化。(摘自維基百科)。如同編寫變奏曲的作曲者般,我以電腦提花梭織技術將不同元素編碼進風景織畫中。變奏並非隨性的變化,而是需要考量整體的有機結構,利用重複和對比產生的變化,結合現代的觀念,將單純的主題(風景)不斷地反覆,在反覆的過程中進行協調或對比等變化,從無限豐富的事物屬性中篩選出特殊的元素(符號),增進到非全然再現的質變階段。使家鄉之風景在視覺上產生「變奏」。
挖掘風景繪畫中各種圖式、語言、風格背後沉澱的內涵,在帶有感悟或心理體驗的過程中進行圖像處理,作為對現實的彌補與調節,將家鄉風景感性創造成詩意化、「如畫一般」的織物,卻又刻意擦去故土與他方的界線,在創造的曖昧融合中,擁有了對山水的全然真實感。同時經由編碼轉換,將現實如畫的觀光風景解構成過去風景畫的形式、符號,再藉由織機特性,不停地手工換緯線做出顏色變化,織作出宛如風景畫般卻又界定模糊的纖維作品。以某種規律、階層式的方式加以安排,重新結構一個比較清楚的系統,使畫面中的元素以一種有機組合的新樣式,透過經緯堆疊出我心中的故鄉土地,尋得某種存在於故土或他方的溫度,建立自我精神的歸屬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