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的檸檬】郭秉恩個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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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期
日期:2025-01-11 ~ 2025-0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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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點
台南市中西區忠義路二段186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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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展藝術家
郭秉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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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的檸檬」郭秉恩個展:檸檬裡的約翰
文:黃荷雅
在《雲的理論》的扉頁,我曾見過這樣一句話:「繪畫就像是地獄織出的畫布,是曇花一現、並無太大價值的東西。假如我們把畫布上那薄薄的一層油料拿掉,就再沒人會對它感興趣。」出自雅各布〈致本內迪多・瓦爾奇的信〉。兀地,看著郭秉恩的作品使我想起這一段文字,我認為他的作品便是試圖「把畫布上那薄薄的一層油料拿掉」,並且保存記憶的「本質」,使人對它感興趣。
故此文我想以「把畫布上那薄薄的一層油料拿掉」之方式撰寫,試圖尋覓「檸檬裡的約翰」。首先會碰到的問題是「該拿掉哪一層油料?」在〈金龜車與杯子〉(Sexy Beetle Sexy Car)、〈下午一點多〉(Morning But 1:14pm)、〈考古〉(Digging)及《腳踏車4》(Beyek 4)等作品中,皆可見一似融化狀(melty)的油料痕跡,幾乎每件作品裡頭都有這樣的筆跡,我認為這已然可以當作郭秉恩的一種獨有符號,而我想將這一符號解釋為「帷幔」。而這一「帷幔」是盈盈地覆於其上,質地如夏日盪於河面的芙蓉瓣兒,指尖拂過遺有一絲涼氣。輕掀帷幔,如蟬翼雙雙舒展,裡頭的景觀是映在腦中的印象(impression)。尤其在〈金龜車與杯子〉(Sexy Beetle Sexy Car)、〈下午一點多〉(Morning But 1:14pm)二作中,畫面下方皆有花團錦簇之景,如同帷幔下的香草美人、現實裡的桃花源,是郭秉恩印象(impression)的「融和」,我想這也他為何選以「似融化狀的油料痕跡」作為二者的交界面。
拿掉「帷幔」這一層油料後,我認為「考古」這一元素也值得一提,首先,作品〈考古〉(Digging)和〈考古〉(Archeology)二作併談,前者強調的是動態的過程,後者則是指涉考古這一學術。〈考古〉(Digging)中可見懸浮在畫面上方的人類頭骨,其下隱約有絮絮絲線將其與下方的器物相連,我想起「孚」一字的甲骨文,原意為上方的手抓著下方的子,意為戰爭時期將成年男子殺盡,於是僅剩幼子與婦女,而手提起子,是為「俘虜」。而這一件作品亦有上與下的空間分佈,我認為他所傳遞的訊息或許為「考古挖掘」這樣的動作,事實上與提起人類的頭骨,將其作為俘虜,而禁錮他們的靈魂。人骨為白色,他卻選用與之相反的黑色,這樣「錯位」的技巧使得觀者重新審視對於「常」的印象。同樣「一反常經」(出自錢鐘書《管錐編(二)》)的技巧可見於〈考古〉(Archeology)中,考古作為一門學問,理應重視「真」,甚至要求精確,然,考古測繪(archaeological illustration)在他的畫筆下,更像是「記憶的測繪」,省略了細微的紋理,以簡筆繪出蝴蝶的形體;觀其筆跡,畫面下方並排的人類頭骨看似是僅以直覺繪製的。我認為不論是〈考古〉(Digging)或是〈考古〉(Archeology),皆反映出郭秉恩對「常」的觀察,也就是說,若是拿去「考古」這一層油料,在裡頭的便是「反常」的觀察結果。
最終,拿掉了這二層油料後,入眼的是輕盈如〈花園〉系列的畫布,容我贅言,全篇所述的「拿掉油料」並非是指郭秉恩的真實創作過程或是步驟,而僅僅是筆者「觀看的方式」。〈花園〉系列在我看來便如同帷幔裡頭的香草美人卸去胭脂,褪去髮間的叮噹的金釵與肩頭繡著大紅牡丹的紗衣,僅以骨白色的素衣側躺與踏於榻,雙頰如潔 玉透出青青脈紋,美目漣漪如秋波。與之目成,便無法自拔地墜入花園。我認為此系列最具有「召喚(calling)讀者」之特性,因其所示最為純粹,最接近「印象」。另外,在〈花園2〉、〈花園5〉和〈花園9〉中,皆有「鞋子」之影。早期的中式建築中,「花園」一向坐落於全院最後;若說「花園」實則為郭秉恩的「印象」的最後一層,那麼這些「鞋子」或許便象徵著一雙雙過客,一踏一印皆於記憶的深處留下「印象」。雖然輕盈,卻也重重地落在觀者的記憶中。
拿掉一層又一層的油料後,躍然紙上的並非濃彩墨筆,而是郭秉恩試圖保留的「印象」,是其將記憶層層過篩後落於畫布的細小粉末,渺小地熱烈地存在著。最後,我欲以「檸檬裡的約翰」作為回應郭秉恩的互文,似芙蓉瓣兒的「帷幔」在暑氣下融化,其下是顛倒錯亂的「常」,再盈盈款款地「召喚」,我想這便是「約翰的檸檬」所欲展露的記憶的「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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