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與辭】那危 油畫個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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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期
日期:2012-06-03 ~ 2012-0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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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點
今日美術館3號館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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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展藝術家
那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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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畫是一種觀看結果,更是藝術家的修辭方式。通常,人們會將觀看經驗視作“真實”,並以之建立判斷標準。但藝術家卻時常挑戰這種“真實”——通過視覺修辭揭示“真實”背後的真實。什麼是“真實”背後的真實?這句話看似遊戲,實則是我們認知世界的根本方式。一般而言,我們的“認知”建立於將自身與世界分離,也即世界是我們面對的“物件”。而這一“物件”的客觀性,即“真實”。然而,事實絕非如此簡單。我們通常認為“真實”的觀看結果,只是某種經驗導向下的修辭方式,並非面對的“物件”,抑或世界。正如,那危早期看似寫實的人物場景,源自“藍色”、“白色”對病服的轉喻,是他自閉症經驗下的“修辭化”觀看。
從某種角度上看,“修辭化”觀看正是畫家向我們提供的帶有“編碼”的視覺體驗。也即,“藍色”與“白色”在那危作品中,不再是某種“客觀性”的物理色,而是畫家自身體驗的視覺編碼。當然,對於這種“編碼”,我們可以訴諸很多可供描述的故事,比如畫家曾因為自閉症而進行過長期治療。然而,這種描述並非全部的事實。在這裡,所有視覺形態成為觀看物件時,“所指”並非單一的文學化表述。或許,兩者間存在著某種聯繫,但卻絕非直觀上的因果。那麼,在“藍”與“白色”的組合中,那危試圖向我們傳達怎樣一種“事實”呢?回到作品,當面對他極具寫實性的人物,卻身處平面化藍白色域中的時候,我們會發現兩種視覺力量的相互“消解”。這是一個有趣的結構——很顯然,那危扎實的寫實能力並非他試圖顯現的目標,恰恰相反,他似乎更希望將寫實技法所蘊含的“再現真實”的觀念加以瓦解,從而重新回到觀看的行為本身。
這樣判斷,或許過於抽象,我們可以換一個角度加以細化。通常概念上,所謂“寫實”是假定世界存在某種“真實”,並且能夠通過視覺語言加以再現。然而,當我們面對的“真實”,假借感官通道成為描述世界的經驗時,“真實”便已經被轉換。也即,我們“看到的”並非我們正在觀看的。普通情況下,人們不會意識到這種現象的存在,從而在所謂“真實”中確認世界的客觀性。“事實”的吊詭,恰恰產生於此。因為,在我們觀看物件之前,有關“真實”的某種預設,便成為了控制觀看行為的權力。我們會習慣於在預設的引導下,展開觀看。無論預設源於經驗化的他者,抑或他者化的歷史。於是,我們看到的結果,成為預設權力控制、封閉的結果。也就是說,如果我們接受了“寫實”技法作為觀看的前提,那麼“寫實性”背後的既定觀看結果,就會左右我們的觀看目的。但一旦這種“寫實性”被呈現為新的視覺結構,正如那危所作的工作——出現兩種視覺力量的“消解”,視覺就會產生全新的修辭,並因此打破原先關於“寫實性”的目標,從而啟動視覺的“重新發現”,還原“視覺觀看”的認知過程,而非既定結構控制下的“思想複製”。
當以如此視角審視那危畫面中“藍色”、“白色”時,我們會發現關於病服的轉喻,抑或色彩互文,都不再那麼重要。重要的是,一個新視覺結構不只是圖像的故事,而是關於“圖像閱讀”的視覺釋放。因為,當圖案化的“藍色”、“白色”浸入“寫實性”的視覺技術時,原先那種關於“再現”的封閉結構便被打開,並啟動出一種視覺力量,成為某種編碼化的新修辭方式。它可以帶來閱讀時某種開放式的體驗,為“視覺能指”本身建立新的感官樣式。當然,那危的早期作品中,圖像仍具有突出的單一敘事邏輯。這種邏輯在一定程度上會減弱視覺的自我結構化,從而使“藍色”、“白色”的視覺擴張力,容易被某種“互文”性的故事所遮蔽。可能正是意識到這種遮蔽,那危近兩年的作品逐漸消減了那種單一化的敘事邏輯,強化圖案性“藍色”、“白色”與寫實性技術之間的視覺悖論。比如,在他荷花、山川與船槳的三聯畫中,主動消解了原先畫面敘事的單一性,抑或完整性,將物件進行碎片化組合,並形成相互間帶有想像空間的敘事關係。這種關係,不同于可以形成故事文本的表述,在視覺上克制了觀者對“故事”的想像,並引導他們進入視覺本身。應該說,這是一個有效的轉換,因為當敘事的完整性被消解,由視覺悖論形成的“視覺結構”就成為了閱讀中心,並呈現為一種開放式的感知模式。於是,“藍色”、“白色”作為視覺力量存在的意義被放大,並進而獲得了不同於他早期作品的某種“理性表述”。
就此而言,那危的“藍色”、“白色”,徹底擺脫了文學化的圖像象徵,成為“感知”被重新啟動的視覺力量,一種獨具特徵的修辭方式。尤其,當畫家用錫管顏料直接擠壓出的“色絲”來完成“藍色”、“白色”的視覺結構時,關於繪畫的“慣性認知”也成為這種“修辭”加以審視的對象之一。於是,我們會發現:畫家為我們呈現的視覺物件,不僅啟動了一個被固定化的世界認知方式,同時還暗示著“手繪性繪畫”概念的瓦解。什麼意思呢?眾所知周,我們關於繪畫的認知,建立於一種“手繪筆觸”的視覺語言——是被加工後的油彩物質感。然而,那危的“色絲”,將“筆觸加工”的物質感變作直接擠壓出的色彩本身,仿佛未曾通過“手繪”過程,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消解了“手繪筆觸”的平面性,轉向體積化的浮雕性。很顯然,那危的目的並非為了製造浮雕效果,而是為了消解關於“繪畫”的既定認知,並通過“色絲”的直觀化物質感,建立一種全新的視覺修辭。
於是,面對他完全用“藍色”、“白色”的“色絲”組建出的“地毯”,我們發現:關乎“繪畫”的經驗,被畫家巧妙地重構出一個更為複雜的視覺景觀——它不再是那麼簡單化的視覺樣式,而是在新視覺結構中呈現出觀看的複雜性、開放性,並因為“色絲”的物質性而顯現得直觀、可感。應該說,這種努力在那危之前的畫家中,較為少見,值得我們持續性地關注、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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