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ut tidal ethics are a different matter
但潮汐的道理是另一回事

There is no before and after in waves
在浪潮中沒有前後之分

No beginning and no end
無始無終

Only the ongoing movement of a dynamic system
只有持續運動的動態系統

──摘自蘇郁心與安琪拉．戈歐錄像作品〈潮汐演變〉中的文字

蘇郁心 x 安琪拉．戈歐《潮汐演變》。圖／雪梨歌劇院、臺灣當代文化實驗場提供

運動

為了要與平常生活在柏林的蘇郁心，以及居住在雪梨的安琪拉同時溝通採訪，身在臺灣的C-LAB團隊與我，挑了臺灣時間下午五點─柏林時間早上十點─雪梨時間晚上八點的時段。這時我完全理解Ruangrupa以時區為卡塞爾文件展參展藝術家分類的原因。這或許是她們在如今創作中的共同經驗，這種如潮汐般、無止盡來回的新日常動態，也或許成為了〈潮汐演變〉( Tidal Variations ) (2021) 的謬思，探索新日常中的基礎設施、物質與網絡之間的動態系統如何運作。
雪梨歌劇院的線上計劃「Returning」，是以國家級機構之間的國際共製作為視角所搭建起的跨國創作計劃。這個計劃是雪梨歌劇院在面對全球疫情時代的環境下，嘗試以自製線上串流平台 ( OTT )「Stream」 ，拓展國際觀演受眾的方式。在與日本基金會 ( Japan Foundation ) 合作〈返回：第一章〉之後，〈返回：第二章〉歌劇院與 C-LAB 臺灣當代文化實驗場合作，以臺灣策展人吳達坤與澳洲策展人麥可・杜（Micheal Do）邀請阿姆利特・賀皮、蘇郁心+安琪拉．戈歐、河床劇團與蔡佳葳等四組臺澳藝術家共同創作。
【延伸閱讀│〈潮汐演變〉觀賞連結】
蘇郁心與安琪拉蘇郁心 x 安琪拉．戈歐《潮汐演變》。圖／雪梨歌劇院、臺灣當代文化實驗場提供
吳達坤坦言，「Returning」計劃本身的籌備過程，以及藝術家藉著這個計劃回應的內容，都與我們如何因疫情而中斷連結、產生摩擦，又如何在數位訊息過量的環境中無法自拔有關。「為了挑選國際共製合適的藝術家，需要考量藝術家的作品是否能與計劃對話，」他說。「除此之外，還要知道這些藝術家個人在線上與實體的行程是否會衝突。」疫情讓許多計劃的籌備期更長，考慮面向更廣。
蘇郁心與安琪拉在柏林與雪梨之間跨國研究與創作〈潮汐演變〉時，正值澳洲疫情大流行期間。兩位藝術家以影像剪輯的詩意敘事，和安琪拉的身體運動，進而將這個期間構成感知元素（如電纜、玻璃螢幕、人造光、瀏覽 ) 的運動狀態，與原本的自然媒介（自然光、潮汐）的運動，詮釋這種自然與人造媒介之間的對照、聯想與想像。

but fluidity is not the only quality of water
但流動性並不是水的唯一特質

just as spee is not the only quality of light
正如速度不是光的唯一特質

基礎設施

在影片開頭，波光粼粼的潮汐中，女聲說著關於數位通信的感知經驗與潮汐變化之間的片語。不少鏡頭聚焦在安琪拉眨眼睛的動作，又或者是在螢幕裡緩慢地擺動雙手，像是隔著雪梨灣的海浪游泳。蘇郁心與安琪拉說，眨眼睛在西班牙文的動作詞「parpadear」中，同義於現代人在手機介面瀏覽時的英語動作詞「tap」，因此他們選擇以鏡頭聚焦眨眼的身體動作，借喻動作與感知在藝術家的身體動作、自然環境中的動作與機構的動作，在同義詞和語言性之間的思想實驗，並且提出一個關於「在當代物質環境與疫情時代中，物質如何回應運動性」的謬思。
蘇郁心 x 安琪拉．戈歐《潮汐演變》。圖／雪梨歌劇院、臺灣當代文化實驗場提供
玻璃之於螢幕、電纜之於互聯網，蘇郁心將它們視為當代物質生活的基礎設施，雪梨歌劇院因此被想像為一個互聯網中的大樞紐。「我們是如何嵌入到這個互聯網基礎設施中，又無法擺脫？」蘇郁心與安琪拉擷取了紀錄雪梨歌劇院興建中的影像畫面，穿插著安琪拉在空無一人的雪梨歌劇院的玻璃帷幕內外運動的影像紀錄。安琪拉在視訊訪談中表示，希望藉著這次的創作計畫，邀請觀者思考疫情期間帶來的訊息過量。藝術家試圖從大流行期間如何讓個人聯繫重新連線的這個問題，討論親密和孤立在如今的改變與陌生化。「就像不堪重負的數位通信環境中。」
在〈潮汐演變〉中，蘇郁心與安琪拉將雪梨歌劇院建物重新想像成一個漂流於水面，匯集海底電纜的數據中心，而這或許源自於雪梨歌劇院近年創建的 OTT 平台「Stream」。如今雪梨歌劇院因疫情關閉，戶外活動與藝文展演被迫中斷，線上瀏覽成為了新興的觀演方式，手機與3C螢幕成為了感知的海。藝術家們認為，既有運作系統的「故障」（glitch），使基礎設施的物質性更加清晰可見。

will you stoo thinking about me by switching off the phone ?
你會關掉手機就不再想我嗎？
...
I was encoded in waves
我被編碼在浪潮中

I am made and remade continually
我不斷地被創造和重塑

蘇郁心 x 安琪拉．戈歐《潮汐演變》。圖／雪梨歌劇院、臺灣當代文化實驗場提供

C-LAB X 雪梨歌劇院〈返回：第二章〉

展期｜2022.02.23（三）— 2022.12.30（五）
線上觀賞｜ 雪梨歌劇院網站
參展藝術家｜阿姆利特・賀皮、蘇郁心+安琪拉．戈歐、河床劇團、蔡佳葳
策展人｜麥可・杜、吳達坤
共同策劃｜雪梨歌劇院、臺灣當代文化實驗場（C-LAB）
贊助｜文化部、駐雪梨辦事處文化組
節目主視覺。圖 / 臺灣當代文化實驗場提供提供。
臺灣生活美學基金會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