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4月，國際調查記者同盟（ICIJ）公佈巴拿馬莫薩克•馮賽卡（Mossack Fonseca）律師事務所的機密文件，內容涉及該事務所協助全球權貴成立空頭公司，進行逃漏稅、洗錢等非法事宜，引發人們熱議。而「巴拿馬文件」的風暴也襲捲藝術界，有美國藝術交易商被指利用空頭公司，買下曾被納粹掠奪的畫作《持拐杖的男人》（Seated Man With a Cane）。

《持拐杖的男人》是義大利藝術家莫迪里亞尼（Amedeo Modigliani）的作品，畫中一位身穿西裝的男子，手裡拿著拐杖，安靜、優雅地坐在椅子上，眼神流露淡淡的哀傷。但畫中人物的真實身分始終成謎，直到今年法國藝術史學家馬可‧赫斯德里尼（Marc Restellini）才指出，西裝男子很可能是法國巧克力商人梅尼爾（Georges Menier）。

除了畫中人物真實身分成謎外，這幅畫的所有權爭議不斷。有人認為屬於法國藏家羅傑•杜提樂（Roger Dutilleul），但也有人說畫作歸法國猶太裔收藏家史德泰能（Oscar Stettiner）所有，在二戰期間遭到納粹掠奪。

但隨著「巴拿馬文件」曝光，美國納哈邁德家族（Nahmad Family）被指控利用空頭公司「國際藝術中心」（IAC）買下《持拐杖的男人》，這讓猶太裔收藏家史德泰能的孫子梅史特拉齊（Philippe Maestracci）燃起一線希望，他向美國法院提出控訴，試圖追討回畫作所有權。由於「國際藝術中心」是在巴拿馬註冊的公司，美國法院過去無權審理相關案件。

巴拿馬文件已證明 納哈邁德家族曾透過空頭公司買畫

美國納哈邁德家族能買下所有權有爭議的畫作與佳士得的判斷有關。1996年，佳士得認為《持拐杖的男人》歸羅傑•杜提樂所有，讓畫作在倫敦拍賣會公開亮相。隨後，納哈邁德家族透過巴拿馬「國際藝術中心」的名義，以320萬美金（約1.0349億台幣）買下這幅肖像畫。

雖然佳士得判定《持拐杖的男人》曾被羅傑•杜提樂收藏，但蘇富比可不這麼想。2008年，巴拿馬「國際藝術中心」將這幅畫作送拍到紐約蘇富比拍賣會時，蘇富比認為這幅畫作的來歷「可能歸羅傑•杜提樂，也可能是史德泰能所有」，最後畫作未能順利拍出。

史德泰能的孫子梅史特拉齊也認同蘇富比的觀點。他宣稱，他的祖父曾收藏過《持拐杖的男人》，但在納粹佔領法國期間，祖父逃離法國，畫作於1941年被納粹掠奪，從此下落不明。

雖然《持拐杖的男人》在1996年與2008年兩度公開亮相，但由於「國際藝術中心」是在巴拿馬註冊的公司，梅史特拉齊無法在美國提出控訴、追討回畫作。直到2011年，梅史特拉齊懷疑巴拿馬「國際藝術中心」背後金主很可能是納哈邁德家族，才正式提出控訴。

不過，納哈邁德家族否認擁有《持拐杖的男人》，梅史特拉齊也找不到明確證據指出納哈邁德家族與巴拿馬「國際藝術中心」有關，再加上美國法院無法審理國外案例，梅史特拉齊只好撤銷告訴。《持拐杖的男人》的所有權歸屬便沒有下文。

但今年「巴拿馬文件」的機密內容曝光後，再次為梅史特拉齊帶來一線希望。據國際調查記者同盟的調查，納哈邁德家族掌管巴拿馬「國際藝術中心」長達20年之久，家族的領導者David Nahmad直到2014年1月都是這家公司的負責人。

也因此，美國法院決定重新審理這起案件，希望能釐清畫作所有權。而針對畫作所有權爭議，納哈邁德家族的律師戈盧布（Richard Golub）表示，誰擁有國際藝術中心是無關緊要的事情，重要的是原告能不能證明畫作曾經屬於史德泰能。

REFERENCE

【Artnet】Nahmad Gallery Sued For Allegedly Looted Modigliani
【Artnet】Prosecutors Raid Geneva Freeport in Search of David Nahmad's Modigliani Painting
【Observer】Panama Papers Out Owners of Alleged Nazi-Looted $25M Modigliani
【Wikipedia】Seated Man with a Cane
【The Guardian】Mossack Fonseca's role in fight over painting stolen by Nazis
【Alain.R.Truong】Panama Papers: Modigliani, Seated Man with a Cane
【Blouin Artinfo】Institut Restellini Identifies Sitter in Panama Papers Modigliani
【The Art Newspaper】Panama Papers expose art world's offshore secret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