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arliest hunting scene in prehistoric art。影音／取自Griffith University 官方 YOUTUBE頻道
（左）法國，拉斯科洞穴壁畫Lascaux Cave Painting，（右）德國，史前獅子人雕塑 Löwenmensch。圖/取自wikipedia
翻開世界各地的人類史或是美術史教材，許多的記載都將約15,000 年前，法國的拉斯科洞穴壁畫（Lascaux Cave Painting）視作為人類最早的繪畫表現。並將大約39,000年前，德國史前獅子人雕塑（Löwenmensch）視作為最早的獸人文化史料。
然而在2017年由洞穴探險者哈姆拉（Hamrullah）所發現，位於印度尼西亞中部的蘇拉威西島（Sulawesi / Indonesian）洞窟內的壁畫，最近被考古學者（透過顏料的鈾元素衰變期）證實，年代可追溯到至少43,900年前。甚至在這些壁畫中，還顯示出了多種介於人類和獸類之間的形象。讓各方學者都相當好奇地對此展開了進一步的推論和研究。
印度尼西亞中部的蘇拉威西島，發現壁畫的洞窟。圖/取自artnet
在兩年多的研究考察後，根據本週《自然/Nature》雜誌所發表的的科學論文指出：「就我們所知，這一個描繪狩獵的畫面，是目前世界上最古老的敘事繪畫，也是最早的具象藝術作品。」（The hunting scene is—to our knowledge—currently the oldest pictorial record of storytelling and the earliest figurative artwork in the world，）
印度尼西亞中部的蘇拉威西島，洞窟內的壁畫。圖/取自Earliest hunting scene in prehistoric art影片截圖
雖然這幅壁畫隨著時間的流逝已經斑駁，當初作畫的意義與目的也成為了無法考究的謎題。但是這件遠古壁畫，的確改變了多數人長期以來對於歷史的認知，也就是：「早在四萬多年前，人類已經開始描繪虛構、結合動物特徵的人物形象了。」
印度尼西亞中部的蘇拉威西島，洞窟內的壁畫（數位後製示意圖）。圖/取自Earliest hunting scene in prehistoric art影片截圖
在這幅以鐵質紅色顏料描繪的壁畫中，共出現了八個拿著武器和繩索的人物、一隻巨大的野豬和一隻水牛。然而最有趣的地方在於，其中有一個人物形象帶有鳥類的喙，另一個則是帶有尾巴。在人類學和考古學上，將此類具有動物特徵的形象稱之為獸人（Therianthropes）。
研究團隊推論，這件壁畫的內容除了狩獵行為的客觀紀錄外，也非常有可能是某種薩滿教（Shamanism；原始泛靈宗教）的儀式側寫。它似乎訴說著人類在當時已經有「藉由模仿動物來增強精神力量」或「相信動物能夠作為神靈象徵」的認知/想像。這個證據顯示出，人類在四萬多年前已經對於宗教思維有了基本的概念，而且這樣的思維並不是起源於歐洲。
印度尼西亞中部的蘇拉威西島，壁畫洞窟的入口。圖/取自The New York Times
研究團隊領導者之一亞當·布魯姆（Adam Brumm）博士指出：「獸人的形象在現代宗教及民間傳說中，都含有非常複雜的意義。例如狼人或是古埃及的獸首神靈，都是這個概念的延伸。雖然我們不知道這裡的壁畫是否與之相關，但是它的確證明了四萬多年前的遠古人類，已經有能力設想超自然生物的存在。」
考古研究學者馬克西姆·奧伯特（Maxime Aubert）和亞當·布魯姆（Adam Brumm）在蘇拉威西島的洞穴中。圖/取自The New York Times
蘇拉威西島壁畫的研究具備了多面向的意義，為無論是人類學、考古學以及美術史學等等學科，都提供了豐富的研究素材。它也證明了即使在彼此距離遙遠的不同遠古文明，人類都有著創作圖像、紀錄經驗的共同本能。並且將狩獵等等與大自然搏鬥、具有生命危險的生存行為，視之為最值得被記錄的場景。
如此看來，遠古人類與當代的我們，雖然生活上安全條件不同，但似乎在某種程度上，都會將「生存」視之為圖像創作的重要題材。在蘇拉威西島當地還有近300個類似的洞窟，雖然有一部分已經被探勘確定並無人類活動的痕跡，但還有許多的可能性值得探索。或許在未來的某一日，我們還會發現更多佐證或是推翻現今研究的史料出現，甚至再持續地將藝術考古史往前推進。
新聞參考：NATURE / artnet  / The New York Tim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