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德羅．波提切利（Sandro Botticelli，1445-1510）這位偉大的文藝復興時期藝術家以〈春〉和〈維納斯的誕生〉等畫作而聞名，這些作品皆展示於佛羅倫薩的烏菲齊美術館（Galleria degli Uffizi）。近期於舊金山美術館（San Francisco Art Museum）所經營的榮譽軍團（Legion of Honor）舉辦的新展覽《波提切利：線條的節奏》（Botticelli： Rhythm of the Line），呈現了眾多這位藝術家具有研究價值的畫作，同時這也是有史以來第一個獨立展出這位藝術家作品的展覽。它將於2023年11月18日至隔年2月11日舉行。桑德羅．波提切利〈春〉，圖/取自artnet

波提切利從15歲左右開始師從弗拉·菲利普．利皮（Fra Filippo Lippi，1406- 1469），經過訓練，波提切利發展了一種古典藝術的風格，以個性化的肖像畫而聞名。他作品中的群像通常包括當時代真實存在的人物和自身形象，其中最著名為〈三王朝聖〉（Adoration of the Magi）。描繪《聖經》中東方三博士朝拜耶穌基督的故事。畫中右下角身穿淺棕色長袍的正是波提切利本身，神情帶點高傲和蔑視世俗，亦同時繪有畫作的主要資助人，麥第奇家族（The Medici）的主要人物。
桑德羅．波提切利〈三王朝聖〉，圖/取自artnet

本次將展出來自42家機構的60件作品，它們分別來自烏菲齊美術館、巴黎羅浮宮博物館和倫敦國家美術館等機構。其中許多作品是鮮少有巡迴展出的機會。該展覽透過大量作品的展示，旨在引起人們關注波提切利的製圖技巧應用在實踐中的重要性。在展覽前館方也進行了大量的學術研究，他們便發現有三幅歷史上匿名的預備素描（又稱前置草圖，原文為preparatory drawing）應當重新被歸納於波提切利的創作之下。《波提切利：線條的節奏》在舊金山榮譽軍團的展覽現場，圖/取自artnet

舊金山美術館的策展人弗里奧．里納爾迪（Furio Rinaldi）更是在一部短紀錄片中解釋到，以素描作為更加深入、貼近理解古典大師的途徑是更有效的，大多數這些古典大師被視為非常遙遠和難以接近，但透過他們的素描，我們可以更直接地理解他們的思維脈絡，以及在畫面上的安排與設計方式。展覽探討了預備素描在波提切利的創作中所佔據的意義，並將完成的作品〈三王朝聖〉與最初的亞麻布上局部的預備素描並列展呈，提供給觀眾在觀展上有個參照，這些預備素描中同樣有與〈聖母領報〉（Cestello Annunciation）、〈聖母子與施洗約翰〉（Virgin and Child with the Young Saint John the Baptist）這兩幅畫作有關聯的草圖。里納爾迪也進一步表示，新發現的三幅預備素描確實有助於更全面地瞭解波提切利的藝術作品，以及為整個義大利文藝復興時期的藝術領域奠定更廣闊的基礎。
桑德羅．波提切利〈三王朝聖〉部分素描手稿，圖/取自artnet
桑德羅．波提切利〈青年的頭像，向左轉〉手稿，圖/取自artne

儘管波提切利的遺產對當今的藝術文化產生了歷久不衰的長遠影響，但他的素描手稿受到的關注卻十分有限。其中一個原因是由於現存的預備素描數量較少，這之中能夠被對應至原作的手稿不到30件。另一個困難是，波提切利的素描通常在繪畫風格上與大尺幅的油畫作品有著截然不同的氣質，令研究人員難以進行風格的推演。
《波提切利：線條的節奏》展覽現場，圖/取自artnet

〈三王朝聖〉、〈聖母子與施洗約翰〉兩件作品的素描手稿是歸屬於牛津的克里斯特教堂圖畫館的藏品，在此之前的研究曾認定這些手稿出自15世紀匿名藝術家的作品。里納爾迪在本次展覽之前則是透過更精密的研究，判斷這些手稿所顯示的技術和風格，在多方驗證下分析得出結論，更指出這些素描甚至是從同一張紙上剪下的。第三件找到對應的素描手稿來自烏菲茲美術館的收藏。同樣經過策展人的對比，素描中對於大天使加百利的側面輪廓，和〈聖母領報〉畫中側臉有著高度一致的形象，因此也在這次的研究中確信它們是相符對應的。
桑德羅．波提切利〈聖母領報〉，圖/取自artnet
桑德羅．波提切利〈兩項剖面的部分研究〉手稿，圖/取自artnet

然而這樣的幾個發現與研究，在舉辦波提切利展覽之前所花費的時間長達好幾年，儘管如此，舊金山美術館仍表示這將是一個關於世界著名藝術家的開創性展示，從最早期記錄的素描到他最後一幅畫，展出的作品顯示出了藝術家繪畫技巧下的實驗過程，以及對理想美感的追求以及線條的掌握，這些皆是對於藝術史的可貴資源，且對於作品上積累的發現與資料，必定助於日後進行更豐富且深入的探討與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