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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toru TAMURA「無目的な機械」:機械藝術中抽離的意義與目的

Satoru TAMURADH Neology無目的な機械機械藝術

2024-04-11|撰文者:王襦萱

位於台南的新空間「DH Neology」首檔開幕個展「無目的な機械」,邀請了來自日本的藝術家Satoru TAMURA來呈現他的創作,這也是藝術家在台的首次展覽。Satoru TAMURA的作品長期環繞在機械動力裝置來發展,近年來以圓周動線低速轉動的鱷魚成為其創作標誌,然而與一般我們所認知的機械裝置有所不同的是,Satoru TAMURA的作品並非使用高科技的外衣進行包裝,隱藏在美感品味表層之下的是某種小型科技的趣味,同時還帶有藝術家在探討藝術本位的思辨。

「無目的な機械」展場照片。圖/DH Neology提供

出生於1972年的Satoru TAMURA,意識到這些簡易的動力技術時,是相當稀鬆自然的,由於年代進程的關係,不論是藝術家兒時接觸的玩具,或者是務農家庭每日都會使用的電器、機械,都是日常所能接觸到的。因此這些機械與當時的技術物,對藝術家來說更像是自然的一部分,有別於跟著新技術的發展而去追求應用,藝術家則是選擇與自己親密,且熟悉的技術來運用到作品之中,藉由機械裝置動作的引導,他所要體現的並非人與技術或技術物間的時代辯證,也非人類文明進步的體現,而是藉由簡易機械技術來表現個人生命經驗所面對的哲思。
Satoru TAMURA,Point of Contact for 20 Incandescent Lamps #6, Mixed Media, H50 × W55 × D11 cm, 2018 。圖/DH Neology提供

社會因技術形成的結構長期以來形塑著人們如何生活,諸多種技術之物代表著我們在這個世界建造秩序的方式。Satoru TAMURA在創作中所做的,近似於將所謂的秩序解構,甚至無意義化,透過把這些儀器、機械的技術提取出來,而這個技術並非有著複雜運作的機制,它僅僅挪用了馬達的週期性運動(圓周運動),在技術層面上藝術家並未要傳達太敘事性的想法,僅是最大程度地利用簡易的動作來引導作品的形式達到自己所迄求的狀態,一種由單向旋轉帶來的矛盾思辨。那麼,旋轉的鱷魚要傳達的是什麼?Satoru TAMURA在創作之時,便設想到了觀眾對於作品的預想。藝術家深入思考自己是否落入將作品視為表達想法之手段的陷阱;換言之作品本身即可視為一種目的。在Satoru TAMURA的創作方法中,他試圖去剝奪並削減某個主題,亦或是特定材質可能具備的語彙,為了達到讓作品不帶有任何的宣示或主張,因此採用沒有關聯性的組合、運動、裝置或展呈方式,包括作品名稱也以這樣的邏輯去命名。
「無目的な機械」展場照片。圖/DH Neology提供

本次展覽的一大亮點,不外乎即是Satoru TAMURA將展出其中194隻附帶動力機械裝置,且各個顏色繽紛令人炫目的鱷魚,我們可以看到的是,藝術家在形塑這些雕塑時,將尺幅拉向極限,我們可以看見長達幾公尺的巨鱷,也能見到僅有超出手掌大小的鱷魚。在這般形式的背後,藝術家試圖在創作行為下的無意義中找到意義,或者更確切地說,是在作品缺乏目的中找尋目的。正如自工業革命以來,機械被創造出來是為了替代人類的某些工作行為, 無盡地單一運作以達到生產,背後隱藏著效率的加速與人力的取代。然而在Satoru TAMURA的作品裡,這些安置於馬達之上的鱷魚,不論尺寸、顏色,所指向的唯一目的僅是運轉。它們脫離了機械與人類的利益與主客體關係,進入了純粹的藝術無效範疇供人觀看與討論。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們可以理解為馬達在此成為了不執行任何生產指令的機械部件。「無目的な機械」展場照片。圖/DH Neology提供

但若是回到作品的結構上,若其中有個齒輪缺失,亦或是軸承的位置不夠精確,整體便無法順利轉動。儘管藝術家是製作了一件質疑無意義與無目的之作品,但同時要使這些馬達作為藝術作品的一部分發揮功能,除了需要對每個部件的意義和作用有一個有系統的理解,馬達也僅是擺脫了工業生產的作用,轉向到替藝術作品運作的功能,或許在顏色豔麗,且數量繁多的鱷魚雕塑背後,這種邏輯理論上的矛盾吸引著藝術家,並驅動著藝術家對藝術本質的思辨與推進。銀座 蔦屋書店 展場照。圖/DH Neology提供

若是在展場中仔細觀看,可以發現這些鱷魚外型經由藝術家的手操作造成些微的變形,除了顏色不相同,每一隻皆留下了個體的特殊性,帶有些許隨意,使鱷魚的形象不完全一致,然而面對這種個體的歧異,在Satoru TAMURA的美學中,為了解決這一問題,他擴增了鱷魚的數量,使個體拓展至群體,將造型上的特殊性透過不斷相似的複製來消弭。早在2022年於東京國立美術館舉辦的個展中,就已展出 1000隻鱷魚呈現在觀眾面前。除此之外,為了從各面向的增強作品完整性,便給每隻鱷魚逐一取名,並寫於它們的腹部。透過命名的動作,形體不一致所帶來的獨特性得到了更適切也更完整的處理。這一作為讓具有獨立個性的個體被相似的個體所削減,爾後又透過命名來保留這些個體最後的差異。不難看出來藝術家對於存在矛盾的思路體現於作品的各個部分。
國立新美術館 展場照。圖/DH Neology提供

事實上,藝術家在創作這些機械裝置作品時,不僅是旋轉鱷魚,其他由動力機械所驅動的作品也都是如此,與其說是在消除作品存在的理由,更偏向是令作品作為主體卻回歸到一個無指涉任何物的狀態。透過作品我們可以理解到他在形式美學有別於大部分我們知悉的日本藝術家,背後所指引的思考路徑,關乎人類,也包括藝術家自己,在存在的本質上沒有固定的意義或目的;而生活中的一切動作是為了尋找那個目的。基於這樣的思路,藝術家表現出來的,最終還是回歸到了一種荒謬,並以其荒謬性立於「虛無」,且僅僅是「存在」的作品姿態,視覺的美感體驗在他的創作路徑中作為索引,一種拿捏人類對於動態之物的吸引。國立新美術館 展場照。圖/DH Neology提供

展覽資訊

藝術家:Satoru TAMURA
展覽名稱:無目的な機械 Aimless Machine
展期:2024.3.30 (Sat) - 2024.5.11(Sat)
開幕:2024.3.30 (Sat)16:00
地點:台南市安南區安和路三段190巷71弄17號 (No. 17, Aly. 71, Ln. 190, Sec. 3, Anhe Rd., Annan Dist., Tainan City 709029 , Taiwan)
營業時間:(Tue.) - (Sat.) 10:00am-17:00pm
Cooperation:TEZUKAYAMA GALLE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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