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我們還會跟張惠妹的演唱會合作NFT特卡、用故宮文物創作一個關於『海怪圖記』的計畫....」
Rug Pull Frens（RPF）發起人陳慕天說了許多關於 RPF 接下來的計畫。這個新宇宙在參與者的思想碰撞之間，正爆發各式各樣的新點子。有些學費繳足的人們，早看破了NFT在金融投資面的風險，依舊使他們願意在NFT世界裡拓荒的，是其他不可見的可能。
RPF 虛擬美術館「Rug Pull Frens by Raimochi」展場。圖／截自 ARTOGO 網站頁面
2021 NFT collection-「RUG PULL FRENS」生成的頭像。圖／「RUG PULL FRENS」計畫提供

不獸控制的跨國犯罪集團：Rug Pull Frens

隨著市場爆熱、泡沫化平衡到結合不同媒介，NFT 發展至今，不少人逐漸從藝術的創造性、社群性質、團隊組織以及路線圖（Roadmap）等面向，將它分類為「賦能型」、「藝術型」與「PFP型」等加密藝術數位作品類別。在這其中，國內近日最著名的案例之一，可能非去年9月開始的 NFT 計畫── RPF 莫屬。
RPF 一開始看似主打的是 PFP 型 NFT，但該計畫並不甘於被定位為上述的那三種型態。至今半年的時間裡，已擁有遍佈美國、澳洲、英國、加拿大、日本、韓國等國際買家，成交換算超過1700萬台幣。幕後推手是一個來自台灣，由藝術家Raimochi與文化銀行共同發起人暨美感細胞教科書共同創辦人陳慕天所聯手的新興團隊。
藝術家Raimochi。圖／RUG PULL FRENS提供
文化銀行共同發起人、美感細胞教科書共同創辦人、Rug Pull Frens 發起人陳慕天。圖／RUG PULL FRENS提供
Raimochi將參與張惠妹世界巡迴演唱會NFT計畫。圖／「RUG PULL FRENS」計畫提供
RPF 以用來比喻捲款跑路的「拉地毯」為名，在 NFT 開始風行數位世界之後，也有不少號稱投資的專案計畫莫名消失，導致許多人被那些專案拉地毯，進而繳了不少學費。RPF 以這個NFT 世界中人人喊打的壞東西為概念發想，邀請大家成為這個搶劫幫的一員，在定期發布任務、競賽、抽獎、新系列空投與平時組織社群的交流與學習活動之餘，讓社群參與者作為使 RPF 擴張成以太坊世界幫派的其中一名共犯。
如果要向藝術世界的「現充」（リア充）介紹 RPF 的話，那這個計畫就像是一個沒有生命危險的尋寶遊戲。陳慕天團隊透過設計路線圖、組織社群管理員（MOD），在不同社群平台上形塑一個 NFT 世界的數位部落。
「在眾多張牙舞爪的 NFT 之中，有一個比較安全的、舒適的地方，」陳慕天說，RPF 是一個自主共同參與、共同學習，分享各種關於生活與NFT的部落。你可以不被各種號稱掌握財富密碼的真假訊息干擾，可以因為積極投入參與計畫，獲得加密世界的數位資產以及社群資本。創作者、使用者與管理者之間原本的單向關係，有了更多的雙向影響。「在這個遊戲化社群中，所有人一起成長。」
可愛是這個幫派的正義。讓這個世界以色彩繽紛又不獸控制的視覺化創作者，便是 Raimochi。她是一位風格鮮明的插畫家，在電繪中打造溫潤的手感，對彩度與明度的考量有著細膩的心思，線條單純，具有兒童繪本般的療癒感。她的圖像在許多平台、介面與藝術活動中已屢見不鮮。她曾與陳慕天合作過「美感教科書計畫」，也因為他的邀請，讓自己的插畫進入了 NFT 宇宙。但是在 RPF 的社群中，她讓自己的插畫創作遠大於一張「JPG.圖檔」。
Raimochi 讓8種動物頭像、11種造型元素加上多種數位繪畫色彩與材質感，作為生成圖像的因子，打造出超過上千萬種可能的「PFP型」頭像 NFT 盲盒。透過陳慕天與合作的 MOD（社群管理者）在新興社群平台 Discord 規劃的路線圖與社群，Raimochi 的圖像與 NFT 也不斷跟著這個幫派一起擴散到全世界。不出半年的時間，它已成為了一個有上千名成員，其遍及十幾個國家的跨國「犯罪集團」。
【延伸閱讀│與張惠妹演唱會合作之際，Rug Pull Frens 加碼推出「Story Paper」為你的頭像留下屬於它的故事】
「Rug Pull Frens」計畫的Discord社群會不定期的分享讓成員可以參與的活動與展覽計畫。圖／截自「Rug Pull Frens」計畫 Discordg社群
目前在全球最大的NFT交易平台 Opensea 上，「Rug Pull Frens」的表現不俗，除了有約1.2K的購藏者之外，樓地板價格穩定，短線交易較少。圖／截自 Opensea 網站

不只是 PFP：NFT 擴展的藝術觀

將 Raimochi 的插畫創作成為 PFP 頭像型作品，一方面反映的是關於作品圖像化到符號化的過程。PFP 作品除了是因為其稀有度而成為NFT世界的階級標籤之外，更成為認同特定社群的徽章。但除了上述 NFT 世界中常見的現象之外，RPF 社群有一個與其他計畫不同的地方， 在於社群成員們的交流所產生的創作動能。Raimochi 經常出現在 Discord 社群中與成員聊天，她觀察到不少成員會在社群中分享自己之所以喜歡這些頭像的原因，有收藏者甚至也開始詮釋這個頭像背後的故事。
陳慕天說，逐漸有收藏者開始在 Discord 社群裡，為自己購藏的 PFP 頭像看圖說故事，並且與社群上的朋友分享。他認為這是耐人尋味的二次創作，最近也開始與團隊討論程式開發，讓每個頭像的首購者可以寫下作品的故事，並且讓這個故事鑲嵌在頭像裡，成為作品的一部分。
「在收藏之後，這些收藏者也成為創作者，」陳慕天說，以 PFP 圖像為核心的二次創作與詮釋，也跟著發生了。他認為 RPF 社群與傳統藝術產業一樣，是以創作為核心，「不同的地方是創作者跟收藏社群是相互影響的。」在這裡，創作者不是只會在白盒子殿堂的開幕跟座談露臉的神，他們偶而上線與大家聊天，有時候交流創作想法，有時候交流晚餐吃甚麼。甚至，創作者的身份以社群為單位進行擴張。
區塊鏈的世界能讓任何有心的藝文創作者被國際市場看見 ，而不用在意舊有體制中的競爭者與中介制度。社群越大，創意越大。親民的代價，是需要花更多時間成本在與社群互動。Raimochi 自認為是容易資訊焦慮的人， RPF 計畫帶她來到這個創作的新宇宙，陳慕天相信她正在成為一個國際級的創作者。然而，是要留時間增加社群互動，還是留時間給自己的創作心力，目前 Raimochi 還在這個國際級創作的路途中摸索、調適。
Raimochi 與品牌合作的《通常運轉》卡牌組。圖／感官文化印刷提供
Raimochi 與品牌合作的《通常運轉》卡牌組中的「深淵」。圖／Raimochi提供
「大家只要知道藝術家在社群裡，其實就會想跟藝術家聊天。」Raimochi說，她也曾獲得社群成員的啟發，進而為生成圖像增加不同膚色的隨機選項。
「這跟自己在經營 IG 不同，聊得更親近，同時也需要更多社交心力。」她接下來將開展的新計畫，是將迷因感十足的故宮典藏冊本圖鑑《海怪圖記》中、19世紀清國海怪與海洋生物圖繪為原型，重新創作成一系列的NFT互動藝術品。她不再只是單向的生產插畫圖像、不再只是作為乙方的插畫創作者，NFT 社群強化了創作過程的雙向性與參與性，逐漸從插畫藝術家的身份中，將創作者權力從自己手中，擴張到社群。
高黏著度使 NFT 社群眾志成城。RPF 計畫是一場使社群成為藝術場造的數位游擊派對，而派對動物就是帶著頭像的你。陳慕天團隊、Raimochi與 RPF 社群成員共同打造的成功案例，當我們更能了解到 NFT 如何透過遊戲化社群擴散自己。既然如此，我們是否可以把它想像為一種藝術與特定品味社群之間、以加密之名共同打造的新的創作關係？
RPF 計畫從發展至今的行動與實踐，其實不難與喬瑟夫‧波伊斯的「擴展的藝術觀」（Erweiterter Kunstbegriff）產生聯想。但我想波伊斯應該對 NFT 又愛又恨，他大概不會猜想到，在這個技術與監控資本主義的當代，會有區塊練社群這種修正主義式、去中心化的社群塑造，甚至在藉由數位加密系統成為一種擴展藝術的元件。然而正是在這樣的共創主義中，留存著他心心念念的理想──以藝術治癒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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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 NFT collection-RUG PULL FRENS。圖／「RUG PULL FRENS」計畫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