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藝術界或將再迎來一波巴斯奇亞熱潮。國際頂尖畫廊－高古軒洛杉磯畫廊在三月春日伊始，為這位已逝的藝壇明星舉辦「市場街製造」（Made on Market Street）回顧展，並為展覽出版重要圖錄。且這只是在2024年期間，有關巴斯奇亞的諸多計畫之一。

展覽實景 Jean-Michel Basquiat, Made on Market Street, Gagosian, Los Angeles (7 March–1 June 2024). Courtesy Gagosian. Photo: Jeff McLane.

關於尚．米歇爾．巴斯奇亞（Jean-Michel Basquiat, 1960-1988），想必大部分人應不陌生他曾是活躍於1980年代紐約藝術圈的焦點人物。在當時仍為白人為主導的藝壇，作為少數美國非裔藝術家的存在。從街頭塗鴉發跡的巴斯奇亞，他的創作（特別是平面類作品）通常以急促的筆觸線條與大膽鮮明的用色，展現狂放不羈的美學風格；並運用塗鴉元素、圖像符號及手寫語句，在作品中傳遞深層的寓意。他以具原創性的視覺語言，顛覆了當時人們對藝術的認知；但卻在事業發展如日中天時，於1988年因服藥過量在家中逝世，倉促地為個人生命劃下了句點。

在僅短短十多年的藝術生涯，巴斯奇亞留下為數龐大的作品。現今，藉著包含洛杉磯高古軒策劃的回顧展與圖錄出版在內，這些計畫的發起皆有望進一步加深人們對於這位塗鴉藝術先驅者的瞭解。

展覽實景 Jean-Michel Basquiat, Made on Market Street, Gagosian, Los Angeles (7 March–1 June 2024). Courtesy Gagosian. Photo: Jeff McLane.

「市場街製造」一展旨在關注1982至1984年期間，巴斯奇亞於有著明媚陽光、棕梠樹與海岸風情的加州地方所渡過的創作時光。據悉其在兩年時間，共完成約一百幅畫作、大量紙上作品和六幅孔版畫。值得注意的是，這對一位被視為與80年代紐約藝術界有著密切聯繫的藝術家來說，如此產出數量可謂不容小覷。展覽由弗雷德·霍夫曼（Fred Hoffman）和拉里·高古軒（Larry Gagosian）共同策劃，集結巴斯奇亞於加州威尼斯城鎮創作的近三十件主要作品，包含向紐約現代藝術博物館（Museum of Modern Art, MoMA）、惠特尼美術館（Whitney Museum of American Art）、與洛杉磯布羅德博物館（The Broad Museum）等公立及私人機構借展的收藏。

1984 年春，Jean-Michel Basquiat 在他位於加州威尼斯市場街 21 號的工作室。Photo: Brad Branson. courtesy Gagosian

畫廊當家拉里．高古軒（Larry Gagosian）在訪談指出：「認識這位藝術家至今已有四十多年了，看見他的藝術和遺產對整個文化領域產生的影響，著實令人驚喜」。他補充對個人而言，這檔展覽使他重溫了在加州與巴斯奇亞共度的時光，並回想當年兩人還年輕，在1980 年代初相識的時期。「那時我就看見他的才華。如今，他的創作更在世上為人們廣泛認識，且成為具有代表性的藝術之一」。

1981 年，初次見到巴斯奇亞並觀賞其作品後，高古軒便邀請他前往洛杉磯舉辦個展。展覽於1982年四月開幕，同時也是藝術家首次在西岸的展出。接著他回到紐約，在紐約的 Annina Nosei 畫廊舉辦個展。同年 11 月他再度回到加州，於高古軒位在市場街一處近海灘與陽光的透天住所內，生活並工作了一陣子。

Larry Gagosian和Jean-Michel Basquiat合影(1982)。 Image courtesy Gagosian Gallery.

1982年，巴斯奇亞結識當時經營New City Editions 的弗雷德·霍夫曼。它們一起製作六版版畫，包含〈Tuxedo〉(1982-1983)和〈Untitled〉(1982)兩件大尺幅作品。〈Tuxedo〉由 15 張獨立的圖畫和一幅拼貼畫組成，且最初是在帶有黑色圖像的白紙上完成的。據霍夫曼所言，巴斯奇亞企圖翻轉最終成品的顏色，故運用了攝影技術和絲網印刷來實現這個想法，將16張畫作拼貼、轉印至大型畫布上組合。〈Tuxedo〉和藝術家當時色彩濃郁鮮豔的畫作形成對比，僅用漆黑底色和白色文字、線條與符號構成，並藉著刻意擦去的詞彙，和位於畫面上方、具個人標誌性的皇冠符號，反映藝術家對於非裔美國人身分及生存困境的觀點。

Jean-Michel Basquiat, Tuxedo, (1983). Photo: Fredrik Nilsen Studio/©Estate of Jean-Michel Basquiat, Licensed by Artestar, New York/courtesy Gagosian

展覽另一大亮點為〈Hollywood Africans〉，巴斯奇亞在這幅作品將自己同另外兩位藝術家 Toxic 和 Rammellzee ，描繪成非裔名人的形象，畫面混和鵝黃色與水藍色為基底，亦引人聯想南加州的明亮陽光。另一件作品〈Horn Players〉則在三塊並排的大型畫布，結合文字、肖像畫，描繪著名爵士音樂家查理·帕克（Charlie Parker)）和迪茲·吉萊斯皮（Dizzy Gillespie）的形象。此幅作品彰顯了音樂對巴斯奎特的重要性，以當代塗鴉與嘻哈文化的視覺風格，傳遞咆勃爵士樂（Bebop）的活力。

Jean-Michel Basquiat, Hollywood Africans, (1983). © Estate of Jean-Michel Basquiat. Licensed by Artestar, New York. Photo: © Whitney Museum of American Art/Licensed by Scala/Art Resource, NY Image courtesy Gagosian.

Jean-Michel Basquiat Horn Players, (1983). The Broad Art Foundation. Image courtesy Gagosian Gallery.

1983年的夏天，巴斯奇亞再度回到市場街，並另尋得一間新工作室發展作品，直到1984年春末。期間，他運用工作室旁圍籬的廢棄木料，拼組成如畫布般的平面，發展出 〈Flexible〉（1984）、〈Gold Griot〉（1984）和〈M〉（1984）等重要作品。「市場街製造」將前述作品集結展示。特別注意到〈Flexible〉，巴斯奇亞在此拓展了他對黑人男性形象的描繪，畫中人物以富有彈性和張力的肢體線條，傳遞某種具神秘、原始色彩的信念與力量。如藝術家曾為自身創作下的定義：「王冠、英雄和街頭」，這件作品多面向地體現出對這些主題的詮釋。

展覽實景 Jean-Michel Basquiat, Made on Market Street, Gagosian, Los Angeles (7 March–1 June 2024).Courtesy Gagosian. Photo: Jeff McLane.

「市場街製造」附有一份圖錄，再現展出作品和相關檔案材料，包括1982年於高古軒畫廊展出的現場裝置影像、歷史文宣品、展覽評論，以及藝術家過往未公開的工作室照。另有拉里·高古軒、弗萊德·霍夫曼、電影製片人塔姆拉·戴維斯（Tamra Davis）、和藝術家手足莉薩娜·巴斯奎特（Lisane Basquiat） 與珍妮·赫里沃（Jeanine Heriveaux）等人對談的專文紀錄，並附上霍夫曼針對巴斯奇亞於洛杉磯時期的創作所撰寫的一篇論文，討論其創作裡頭複雜的象徵意涵與不停歇的創新變化。

時至今日，巴斯奇亞獨樹一幟的創作風格，及帶有戲劇色彩的生命歷程仍深吸引著人們。據悉他的作品受到不少名人喜愛與關注，包含演員李奧納多．狄卡皮歐（Leonardo DiCaprio）、強尼．戴普（Johnny Depp）、饒舌歌手Jay-Z和華語歌手周杰倫等人。但若想表明這位藝術家近期更吸引了新的粉絲，那麼美國職業橄欖球員（同時也是泰勒絲Taylor Swift 現任男友）的特拉維斯．凱爾西（Travis Kelce）便為一項代表。據報導指出，Kelce 近期正在參與資助一部有關巴斯奇亞的新紀錄片消息。

一方面，更不可忽視藝術家作品於市場上的亮眼表現。目前最高的拍賣紀錄為〈Untitled〉 (1982)，在2017年時在紐約蘇富比「當代藝術晚拍」創下1.105億美元的天價成績；緊接在後的則是2021年，〈In This Case〉(1983) 在紐約佳士得拍賣行以9300萬美元的價格成交。雖然在巔峰過後，巴斯奇亞作品的市場價格在近兩年並未再達到類似高度。但在去年五月，曾在2005年拍出的〈El Gran Espectaculo (The Nile)）〉再度重回拍場，於紐約佳士得「二十世紀藝術晚拍」以6711萬美元落槌易主，成為藝術家歷來第四貴作品，且數據更顯示此幅作品在十八年間達到十三倍的升值。隨著展覽舉辦、學術專著出版（出版商Rizzoli將另於今年五月發行《Jean-Michel Basquiat: The Iconic Works》）、及紀錄片拍攝等計畫，意味著圍繞巴斯奇亞的討論熱度仍未減退，且將可能再次為其作品擴充潛在的藏家客群。

佳士得拍賣官Georgina Hilton正主持Jean-Michel Basquiat 作品〈El Gran Espectaculo (The Nile)〉競拍。Courtesy of Christie’s Images Ltd. 2023

REFERENCE

artnet
ocul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