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為西班牙國內博物館的重要代表之一，普拉多美術館（Museo del Prado）今次宣布自5月28日至10月13日期間，首度公開展示一幅於本月初甫經鑑定為義大利藝術巨匠卡拉瓦喬（Michelangelo Merisi da Caravaggio，1571-1610）的畫作──〈Ecce Homo〉。

Ecce Homo, Caravaggio (Michelangelo Merisi, 1571-1610), Oil on canvas, 1606-1609, Private collection. Photo © Museo Nacional del Prado.

〈Ecce Homo〉實為拉丁語「看，這人」的意思。此件油彩畫作尺幅雖不大，但卻又極富表現張力。其描繪著約翰福音所紀錄耶穌基督受難的關鍵時刻，可以見到畫面中，基督身軀有著被施以鞭刑、捆綁的痕跡，頭戴著因羅馬士兵戲弄而強行戴上的荊棘冠冕。作品在構圖上透過具有戲劇性且強烈的明暗對比法，和對於肉體引人入勝的寫實描繪，體現卡拉瓦喬後期創作的代表特色。

事實上，〈Ecce Homo〉長期以來多被認為已經遺失。直至2021年4月，在馬德里一場拍賣會上，被誤認為與17世紀西班牙藝術家胡塞佩．德．里貝拉（José de Ribera，1591-1652）相關，可能為其不知名的追隨者所繪，並預計將以1500歐元起拍價進行競標。巧合的是，博物館專家們於拍品圖錄內發現了這幅畫的身影，並緊急致電西班牙文化部，表達其認為此件作品可能有所被誤認的疑慮。他們相當確定其應為出自卡拉瓦喬之手，引用諸多文獻與分析試圖論證，促使西班牙文化部盡速向拍賣行提出撤拍通知，並對此件作品實施出口禁令。

西班牙普拉多美術館（Museo del Prado）。圖 / 取自 THE COLLECTOR

此後，專家們開始對這幅約111公分高、86公分寬的畫作進行精細的檢查和修復工作。在地方政府的監督下，普拉多美術館與Colnaghi art gallery合作以確定〈Ecce Homo〉的歸屬。而在本月早些時候，在四位卡拉瓦喬與巴洛克繪畫領域的權威專家的研究下，他們分別是：羅馬第三大學現代藝術史副教授Maria Cristina Terzaghi、藝術史學家和作家Gianni Papi、那不勒斯東方大學藝術史教授Giuseppe Porzio，以及紐約現代藝術博物館MoMA策展人Keith Christiansen，其循著作品來源、風格、繪畫技巧等面向進行分析、鑑定，並共同表明：〈Ecce Homo〉確實為卡拉瓦喬所繪。

參與鑑定過程的專家Maria Cristina Terzaghi 認為：「從這幅畫作重新出現起，學者們就鑑定結果達成一致共識的時間相當快速，這是史無前例的，至少在過去四十年以來皆如此」。至於其可能擁有的價值，義大利藝評家兼議員Vittorio Sgarbi 過去曾向媒體表示，「在我看到它的當時便立刻意識到這件作品可能是出自卡拉瓦喬…若透過私下交易，價格預估落在為1億至1.5億歐元。若是交由大型博物館收購，也可能具有約5000萬歐元的價值」。

在重新鑑定與修復畫作的過程，作品的實際來源亦被揭露，並發現與西班牙的收藏歷史有著緊密關聯。據瞭解，〈Ecce Homo〉在17世紀期間從義大利被帶至西班牙，並在後續為國王菲利浦四世（Philip IV）納進王室藝術收藏品的一部份。1823年，畫作落入Pérez de Castro家族手中並代代相傳，直到近年家族後裔將這幅畫出售給現任的匿名藏家。而在現任藏家的慷慨出借下，方促成此幅畫作今年能在美術館公諸於世。

普拉多美術館現正展出卡拉瓦喬〈Ecce Homo〉。Photo © Museo Nacional del Prado.

〈Ecce Homo〉被列入卡拉瓦喬現今已知約60件作品之一，普拉多美術館則將整個研究過程與成果形容為「藝術史上最偉大的發現之一」，畢竟就如普拉多博物館董事會主席所言：「失落的卡拉瓦喬畫作並非每天都會出現」。

直至十月份，在普拉多美術館的8A展間內將為此件作品舉行特別的單件展覽。同時，〈Ecce Homo〉的展示也能與普拉多美術館典藏相互輝映。在其永久典藏品中有著近期甫經修復的另一幅卡拉瓦喬畫作──〈David vencedor de Goliat〉（手提歌利亞頭的大衛）。儘管兩件畫作的創作年份僅僅相隔六至九年時間（〈Ecce Homo〉被認為完成於1605至1609年之間，而〈David vencedor de Goliat〉則被認為完成於1600年左右），但觀眾們仍然可以注意到其彼此之間的差異，得以看見藝術家在繪畫實踐上的蛻變進化，發展為更加大膽、強烈卻又不失精確細節的風格，體現更具表現主義的色彩。

去年底甫懸掛於普拉多美術館7A展間內展示的〈David vencedor de Goliat〉（中間畫作）。Photo © Museo Nacional del Prado.

David with the Head of Goliath, Caravaggio (Michelangelo Merisi, 1571-1610), Oil on canvas, 1600. Photo © Museo Nacional del Prado.

【臺灣現在也能見到卡拉瓦喬畫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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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FERENCE

Museo Nacional del Prado
衛報
THE COLLECT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