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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解謎】 從波堤切利三幅《維納斯》元素,閱讀文藝復興的神性與人性。

藝術解謎波堤切利維納斯文藝復興人文主義

2020-04-16|撰文者:林侑澂

波堤切利 Sandro Botticelli,《維納斯與馬爾斯 Venus and Mars》,蛋彩畫/木板,69 cm x 173 cm,1485,現藏於英國倫敦國家畫廊。圖/取自英國國家畫廊 The National Gallery
在波堤切利的第三幅維納斯主題《維納斯與馬爾斯》(畫名也可以理解為《愛與戰爭》)中,可以更明確地感受到藝術家跨越了宗教藝術的框架。女神維納斯與象徵男性的戰神馬爾斯 Mars(亞瑞斯 Ares,對應火星)平衡地相對。四個半羊人小孩-法翁 Faun則是在周圍,將馬爾斯的盔甲和號角當作玩具玩鬧著。此作的敘事幾乎完全超脫了神話故事的範疇,而是加具有人性地描述著日常中的人際關係。
波堤切利,《維納斯與馬爾斯》(局部)。圖/取自英國國家畫廊 The National Gallery
畫面中裸體的馬爾斯恣意地酣睡,不再如同多數藝術、文學所描述的強大且具侵略性。馬爾斯身為戰神竟然在象徵戰爭開打的號角聲中依然沉睡,如此毫無防備的姿態即使至今依舊相當少見。作品很明顯地敘述「戰爭被愛所征服」或是「唯有愛能夠征服戰爭」的訊息。而維納斯身著整齊的長袍,並且盤起了講究的髮型,一絲不苟的狀態與馬爾斯形成了有趣而鮮明的對比。
波堤切利,《維納斯與馬爾斯》(局部)。圖/取自英國國家畫廊 The National Gallery
在傳說故事中,維納斯與馬爾斯是婚外情的情侶關係(類似的故事在眾神間屢見不鮮)。波堤切利對在此作中所描繪的場景,似乎也與許多的情侶、夫妻、親子間的相處相似。吵鬧的法翁身前,卸下盔甲的馬爾斯在情人身旁安睡,但清醒的維納斯卻面露憂慮地一言不發。維納斯淡淡地眼神望向馬爾斯,似乎對於這樣的情況不甚滿意。讓觀眾對於馬爾斯醒來後的劇情發展,衍生出了諸多的聯想。
波堤切利,《維納斯與馬爾斯》(局部)。圖/取自英國國家畫廊 The National Gallery
這件五百餘年前的畫作,很明確架構了一個古典神話氛圍,卻又少了點神性,充滿了現實生活的側寫感。相較前兩件維納斯主題,此作的敘事性明顯增強,而暗示前後劇情的連貫能力也大大地擴充。以文藝復興的發展觀看,如此人性化的構圖方式不單單是藝術家個人的思維轉變,也是體現人文精神的精彩指標。
波堤切利三幅《維納斯》形象。圖/取自義大利烏菲茲美術館 Galleria degli Uffizi、英國國家畫廊 The National Gallery、非池中藝術網後製
在中世紀的歐洲,對於維納斯的崇拜一度被天主教廷視為「異教的女神」,甚至有許多的相關藝術品被焚燒、損毀。但到了文藝復興時期,這一位從海中誕生、象徵著無暇美麗的女神則是扮演著「經過美感的沉思,啟發人性中的淬鍊及超脫。在精神世界上得到靈魂的昇華」的角色。文藝復興運動持續了百餘年,而波堤切利的三幅維納斯以時間順序來說僅僅相隔三年,卻是體現了神性題材過渡到人性關懷的時空縮影。若要探究當時代創作上的盲點,以「男性的視線」作為出發點這個現象,反映出了封建時代的性別不公義。但這三幅維納斯,的確在成為創作者題材寄託的同時,也與古希臘崇尚完美理想性的哲學觀很自然地連結,成為了人文主義發展的重要篇章。
藝術品的創作來自生活,是時代反應各種現象的美感結晶。而圖像視覺的呈現在教育不普及的時空下,則是傳遞思維的最佳方式。波堤切利的《春》、《維納斯的誕生》以及《維納斯與馬爾斯》,各自具備了關於時空環境的象徵性。凝視三幅作品的內容,可以一窺文藝復興時代氛圍下,人們對於世間 / 個體價值的逐漸重視。無論是在美感的形式、科學的研究或是哲思的啟蒙,均流傳下了高度理想化的永恆性。為後世的人文主義發展、甚至更多的藝術表現方式留下了時代性的錨點。
資料參考:義大利烏菲茲美術館 Galleria degli Uffizi / 英國國家畫廊 The National Galle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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