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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藝術市場維持成長又屢創紀錄的一年:Artprice 2022年度報告評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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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4-12|撰文者:劉家蓉

2022年佳士得藝術品拍賣,來自三個專拍即貢獻總銷售額之四成
2022年佳士得銷售成績突破新高,主要受到徵集到美國私人收藏家珍藏所帶動,其一為來自Thomas and Doris Ammann基金會珍藏的安迪‧沃荷鉅作《槍擊瑪麗蓮(鼠尾草藍色)》,締造1.95億元落槌驚人價格,整場專拍成交金額超過四億美元。隨後是出售屬於安妮·巴斯(Anne Hendricks Bass)的收藏品,帶來了3.63 億美元的收入,其中包括6,680萬美元成交的Mark ROTHKO作品。接著,在Paul G. Allen的拍賣會收藏,總計產生16億美元的收入,有史以來第一次私人收藏專場拍賣成交金額超過十億美元。這三場專場拍賣佔佳士得2022年全球藝術品拍賣成交額之41%(24億美元;總額為58億美元),而Paul G. Allen的銷售也成功翻開了藝術品拍賣新的一頁歷史,成為有史以來最高的收藏家專場拍賣總額。 
蘇富比在去年私人收藏的銷售成績也不遑多讓,總計來到十億美元。蘇富比近年來亦舉辦多場令人印象深刻的收藏品銷售,2018年洛克斐勒(David Rockefeller)藝術藏品拍賣創下6.76億美元收入;麥克羅威收藏總估價超過六億美元,於2021年11月與2022年5月分兩場在紐約蘇富比舉行單一藏家專場上拍,包含多件WARHOL、DE KOONING、ROTHKO與POLLOCK非常重要的作品。其中POLLOCK的作品以6,100萬美元的價格刷新藝術家個人拍賣紀錄,則是特別來自於希望獲得頂級美國藝術家作品而積極參與拍賣會的亞洲收藏家。
藝術品從最昂貴到最實惠的價格區間廣泛
2022年在高端藝術品板塊當中,共有24件作品成交價超過5,000萬美元,多過於2021年的15件。此外,各創作時期當中成交價超過七位數百萬美元的作品共有1,682件,亦超過往年水準。百萬美元以上的交易在過去十年穩定成長,其中戰後和當代藝術持續擴張,相對地古典大師則呈現萎縮,因最傑出的作品越來越稀缺。Artprice《2022年度藝術市場報告》統計,前100名最貴藝術品中,只有四件來自古典大師(波提且利兩件、夏丹一件、米開朗基羅一件),而戰後藝術則占了三分之一。
全球藝術品拍賣市場九成作品低於12,500美元成交,一半作品低於800美元成交。
2022年共有六件作品超過一億美元價格門檻,而拍賣史上共計有23件億級美元成交紀錄。第一次到達一億美元的拍賣價是由2004年畢卡索《拿著煙斗的男孩(Boy with a Pipe)》所創下;而2015年,畢卡索再度刷新個人紀錄,其《阿爾及爾的女人(O版)》拍得超過1.79億美元;接著是2017年達文西的《救世主》以4.5億美元打破世界紀錄,自此真正的藝術傑作進入億級美元俱樂部已為常態。2022年六件突破億元門檻的作品(沃荷、秀拉、塞尚、梵谷、高更、克林姆)都是極其罕見的優質作品,擁有重要的出處來源。然而,七位數成交作品的比例佔全球售出拍品僅0.24%,高價作品本質上仍相當具稀缺性。儘管如此,高價藝術品的市場權重相對更要,因為這不到1%的作品卻造就了全球藝術品拍賣成交額半壁江山。惟拍賣會天價作品的媒體話題以外,最高價其實只代表一小部分的作品,而價格實惠(affordable)的作品才是占全球藝術市場成交量最大宗。
一半的藝術品售出拍賣價低於800美元,拍賣公司開始注重以量取勝
根據Artprice統計,價值在50,000美元到一百萬美元之間的作品僅有約12,000件,不到整個市場的2%。成交量則是集中在較低的價格區間,價格範圍越低,獲取更大的交易量:5%的拍品成交價在20,000美元到50,000美元;11%的拍品成交價在5,000美元到20,000美元之間;25%的拍品銷售額落在1,000美元到5,000美元,大約50%的交易甚至落在低於800美元的門檻。事實上,藝術品正在最便宜的價格範圍內活絡交易,越來越多年輕的收藏家投入藝術品收藏與投資,尤其是著名藝術家的複數版畫、立體作品,以數百美元即可購入,滿足此種不斷增長的需求。拍賣行因此更加重視低於500美元的交易,增長速度高於其他價格範圍區間,如今作品售價低於500美元的作品構成最大的交易量,佔市場交易41%。而低於一千美元以下的交易自covid-19疫情以來,交易量成長52%。
2022年x% 的拍品售價低於$x,圖取自Artprice、AMMA。
(三)亞洲藝術市場有哪些最新的發展與趨勢?

西方藝術家正受到中國博物館和收藏家的關注及收藏
雅昌研究(ARAA)的分析指出,中國的私人美術館正積極開發西方藝術品收藏脈絡,涵蓋的西方作品包括高更、畢卡索、莫迪利亞尼、喬治·莫蘭迪、馬克·羅斯科、馬格利特、格哈德·里希特、法蘭西斯·培根、大衛·霍克尼、和喬納斯·伍德,以及裝置藝術家如北歐藝術家Olafur Eliasson。西方重要藝術家的作品不僅被私人機構收藏,也受惠於中國收藏家的審美品味越來越高多樣化,現代和現代西方藝術品逐步獲得收藏家青睞,其中印象派當道,仍將是中國收藏家的收藏首選。未來隨著更多新一代收藏家進入藝術市場,尤其對於擁有留學經驗的70後和80後新世代藏家,西方文化和西方藝術將越來越受歡迎。同時,近年來西方經典藝術品頻繁易主至中國收藏家的現象引人注目,可見中國收藏家、中國藝術市場接軌國際化的願景和雄心。
香港是世界三大拍賣行眼中的黃金國,亞洲市場與香港拍賣公司成交金額持續增長
2022年亞洲藝術市場發展來看,雖然北京仍然是亞洲藝術市場的銷售核心,拍賣成交額達到20億美元,然而,五位數和六位數的銷售結果比以往要少。亞洲最國際化的高端價位重鎮明顯仍為香港,在2022年共有三件超過2,500萬美元的作品(張大千、趙無極和格哈德·里希特)皆於香港拍出。香港在國際拍賣行眼中的地位從數據可一窺究竟,佳士得全球藝術品拍賣成交額有8%來自香港,蘇富比和富藝斯則分別為12%和13%來自香港,2022年此三大拍賣行在香港共計有十億美元拍品成交,佔香港總成交量的九成。去年共有五件於香港拍賣出的作品名列全球百強,最高的金額來自張大千仿北宋王希孟《千里江山圖》,於香港蘇富比2022年春拍以3.7億元港幣(13.9億新台幣)天價成交,一躍成為最貴張大千作品,亦為蘇富比拍賣中國藝術品有史以來最好的成績。去年香港佳士得拍出第二高價作品趙無極的「狂草」藍調鉅作 《29.09.64.》,以2.78億元港幣成交,打破此件作品在2017年以1.52億元港幣成交的紀錄。躋身香港前三名為格哈德·里希特在蘇富比以2,550萬美元拍出的《Abstraktes Bild (1990)》,此外畢卡索的《Buste d’homme dans un cadre (1969)》拍得2,230 萬美元,成為有史以來畢卡索在亞洲的第二高價。
2022年亞洲藝術和NFT拍賣成交額排名前10名城市,圖取自Artprice、AMMA。
此外,路易絲·布爾喬亞(Louise Bourgeois)的青銅蜘蛛以1,650萬美元的價格於香港售出,締造亞洲有史以來最好的雕塑拍賣成績。是以,來自亞洲的收藏家仍具高度競爭力,當中特別的是,不少於三分之一的藝術品拍賣營業額來自當代或超當代(40 歲以下)藝術家。近兩年來,香港這座城市已繼美國成為第二大當代藝術市場,並領先於倫敦,幾位年輕的美國藝術家是香港銷售的寵兒,例如洛伊·霍洛威爾作品《Lick Lick in Orange and Blue (2015)》,於2019年紐約佳士得以137,500美元拍出,三年後於2022年香港蘇富比以963,500美元拍出。其他例子包含莎拉·休斯(Shara HUGHES)、艾利·辛格(Avery SINGER)和Lucy BULL,來自香港市場的成交額分別占年度拍賣總額的16%、39%和64%。2022年觀察到價格飆升的搶手西方藝術家拍賣紀錄,來自紐約的紀錄竟少於來自香港佳士得及香港蘇富比分支機構的紀錄。後續亦值得關注的是,佳士得重啟在上海暫停兩年的拍賣業務,西方主要作品陸續取得優異成績,佳士得並公佈了有史以來在中國內地最好的營業額總額。蘇富比也公布了將在亞洲進行擴張計劃,包括2023年上海辦事處開業,以及2024年將建立香港新總部及新展覽空間與銷售據點。
張大千於2022年位列華人藝術家榜首
2022年,張大千以1.83億美元的成交額位列中國藝術品拍賣排行榜的榜首,成為該年中國拍賣市場最為暢銷的藝術家。據雅昌藝術市場監測中心(AMMA)統計,2022年張大千作品共計成交424件(2021年648件),成交額雖較去年3.4億美元減少,但2022年張大千成交最高價的作品仿北宋王希孟《千里江山圖》,於香港蘇富比春拍,以4,721萬美元(3.7億港幣)成交,突破藝術家個人最佳紀錄,此件作品讓張大千站上三億港幣水平,創下世界紀錄。未來中國市場資金充裕之下,市場關注目光預期將再次回歸到具有中國傳統文化價值的文物藝術品上,亦為後續值得關注趨勢。
2022年全球前500成交金額藝術家,張大千排名第13,資料來源:Artprice《2022年度藝術市場報告》。
張大千作品仿北宋王希孟《千里江山圖》。

REFERENCE

The Art Market Report in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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