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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屆台新藝術獎 藝術家訪談篇 】bulabulay mun?|蒂摩爾古薪舞集

第21屆台新藝術獎bulabulay mun?蒂摩爾古薪舞集台新藝術基金會台新獎

2023-03-21|撰文者:台新銀行文化藝術基金會 ∕ 採訪及文字整理 謝鎮逸

團長暨藝術總監 路之.瑪迪霖、舞蹈總監暨編舞家 巴魯.瑪迪霖 | 攝影 呂國瑋 (片子國際)團長暨藝術總監 路之.瑪迪霖、舞蹈總監暨編舞家 巴魯.瑪迪霖 | 攝影 呂國瑋 (片子國際)
「你好嗎?」這句最尋常不過的問候語,卻在最不尋常的時代帶給人力量。從牡丹社事件的古戰場走到八瑤灣,到走過世紀疫情與當代國際現況,150年來的各種戰爭始終未曾停歇。原屬北排灣族的蒂摩爾古薪舞集,三年前憂心忡忡地接下屏東縣政府的委託,要來打造一支紀念南排灣牡丹社事件的舞作,不過,同為排灣部落,兩者卻南北相隔百多公里,一個生活在山裡、一個居於海邊,在身體運用與歌唱方式上也大為不同。

以謙卑之姿去田調與學習 

沒經歷過戰爭卻要排演戰爭,本作編舞家巴魯.瑪迪霖很清楚知道不可能用宏大的歷史敘事去為舞作說話,然而在田調的過程裡,他們也發現造成戰爭與衝突的,往往是誤解。他說「到牡丹社採訪部落耆老與多個家族,大家說出的故事都不盡相同,可是當所有人訴說完畢後,才發現他們被誤會得很深。沒有人是真正的壞人,所有的殺戮與侵害,其實都是為了守護家園。」 
整整三年,舞團上山下海、四處田調,中間也曾打掉重練,破了成團以來編舞編最久的一次紀錄。從邀請南排灣族老師教唱牡丹古調《e ne lja》開始,表演者還必須學習牡丹鄉新保將部落特有的舞步。學到一定程度後,舞團以「下聘」規格親訪牡丹求教,以滿心誠意謙卑請益。從被罵、被質疑、被糾正,到取得信任的過程,他們感受到唯有如同問候般的關懷與愛人的力量,才是連結彼此的那條線。

因禍得福的「牡丹身體」再進化 

出身於西方舞蹈系統,卻選擇回歸土地。但這趟去排灣,竟然是去到了南排灣。 
「坦白說,做別人的東西永遠都比做自己的來得難,因為那已是另一套知識、身體系統。」巴魯表示「雖然我們的語言有點雷同,但其實兩者的腔調、音韻和說話方式非常不同。」以唱歌而言,北排灣人像是有個山谷在心裡,所以歌聲彷彿悶在一個洞穴裡,而南排灣人面對的是大海,唱歌時的頭腔共鳴會往外發射出去。牡丹語中也有個極難掌握的喉音發聲,實在難倒他們。「要怎麼樣讓北排與南排的聲音連成一條線,很考驗我們的拿捏力道。一開始時,我們唱一唱的時候就會變回很北排。但真正要學習到最準的,就是直接進入他們部落找老人家,讓他們握著你的手帶著你唱,這個方式才是最快的。」 
如何從古調吟唱中的聲音系統轉譯為身體方法,成為了「牡丹身體」的第一個層次。作品早在2021年就編創完成,無奈疫情肆虐,演出只好停擺。不過,他們在長達一整年的沉浸期裡並沒鬆懈,反倒在2022年初先赴牡丹鄉拍攝了舞蹈電影。 
雖然舞者們早已熟練所有舞步,但拍攝現場的海灘、岩石、山坡、小溪等不同地景環境,都跟平常排練場上的光滑地板完全不同。雖然那些風吹、海浪、流水把他們逼得不知所措,但只要回想起這正是一百多年前牡丹人的親身經歷,「重新調整身體的律動方式,扎實記住這些感受,再將它們帶回舞台上。」巴魯感謝祖靈,第二層次的「牡丹身體」就此被發掘,實則因禍得福。

舞團的成長與給大家的問候 

如何看待該舞作對舞團的成長?團長路之.瑪迪霖感嘆,「這個作品的出現不只是象徵著對他族的學習與敬仰,回看舞團成立17年來,我們越來越意識到我們必須穩穩地做,才會顯得這個作品的產出絕非僥倖。很多人以為我們成為能見度極高的團體,但我覺得其實是因為我們有長期的累積,甚至我們所有的全職舞者,都是每天八個小時跟著我們在一起,幾乎比跟家裡人相處的時間更長,然後再一起去找出自己在地的文化身體。」 
長達三年的編創過程裡,除了疫情與戰爭,還包括他們父親的離世。關於失去、關於受傷、關於傷害,使得本作更強調「團結」這件事。「唯有團結才能把我們的力量變得更強大。我們似乎要去問候更多的人。」巴魯補充道,這個問候,不只是南北排灣的相互問候,也向當年遠渡來台的日本士兵們問候,更是對在當代已被各種紛爭撕裂的我們,如何因為一句問候的開啟,而試圖牽起團結的手。

本文轉載於台新銀行文化藝術基金會【第21屆台新藝術獎】入圍藝術獎訪談 https://www.taishinart.org.tw/art-award-year-detail/2022/6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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