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倫敦博物館策展事務部門副主席Elaine Mehalakes：「《年輕女子肖像》發光了，就像是一份啟示。」

林布蘭 Rembrandt Harmenszoon van Rijn，《年輕女子肖像》修復示意圖。圖/取自The Philadelphia Inquirer
位於美國賓州的阿倫敦博物館 Allentown Art Museum，有一件從1970年代就陸續展示的作品《年輕女子肖像 Portrait of a Young Woman》。這件來自荷蘭國寶畫家林布蘭（Rembrandt Harmenszoon van Rijn，1606-0669）工作室的畫作，過去半個世紀被質疑為大師的無名助手所繪。然而在2020年完成修復後，已經確認是出自大師本人之筆。引起了藝術界廣泛的關注。
林布蘭 Rembrandt Harmenszoon van Rijn，《帶著貝雷帽和立領衣自畫像 Self-Portrait with Beret and Turned-Up Collar》，84.4 cm × 66 cm，畫布油畫，1659。圖/取自華盛頓國家藝術館
與維梅爾（Johannes Vermeer，1632-1675）、梵谷（Vincent Willem van Gogh，1853-1890）並稱荷蘭三大藝術家的林布蘭，至今仍然是藝術史中的重要指標。林布蘭是歐洲巴洛克風格的代表之一、也是荷蘭黃金時代的藝術領航者、對於肖像光線的精準掌握，更讓他被後世稱為「聖光畫家」。林布蘭擅長不同題材的人物畫，在世時藝術成就便已經廣受肯定。無論是宗教神話或是社會寫照的主題，都在戲劇性和真實性兼具的光線中，展現了出驚人的藝術能力。林布蘭傳世的近千件作品（油畫、版畫及素描）當中，就有百餘件自畫像。也經常將親友作為題材，除了早夭的子女之外，所有的家人都曾經出現在他的畫中。
林布蘭 Rembrandt Harmenszoon van Rijn，《年輕女子肖像 Portrait of a Young Woman》，電子掃描。圖/取自賓州阿倫敦博物館
這樣一位藝術巨匠，曾在工作室中指導過上百位學徒。工作室的口碑在歐洲廣受歡迎，所產出的畫作也在各地廣泛地流通。作品《年輕女子肖像》最早的收藏紀錄可以追溯到法國皇室，而後被英國貴族所擁有。隨著大航海時代，作品被運到了美國。最終進入了卡雷斯基金會 Samuel H. Kress Foundation的收藏。
林布蘭 Rembrandt Harmenszoon van Rijn，《年輕女子肖像 Portrait of a Young Woman》，修復前狀態。圖/取自賓州阿倫敦博物館
卡雷斯基金會在1961年將《年輕女子肖像》捐贈給了阿倫敦博物館時，雙方都認為此作是出自林布蘭的親筆。但1970年，荷蘭的研究單位：林布蘭研究項目 Rembrandt Research Project成立。這個致力於研究大師作品、考究真偽的機構認為：「《年輕女子肖像》中的光線和筆觸模糊，推測並非是大師真跡，更有可能是出自工作室中助手的作品。」
自從林布蘭研究項目表態後，《年輕女子肖像》就成為藝術界反覆討論的話題。館方回憶起自家藏品接受各方鑑定的經歷（尤其是20世紀末），認為那是一個相當受難（suffered）的過程。到了2018年初，卡雷斯基金會的保管及策展人出面向館方表示，《年輕女子肖像》應該接受清潔與維護工作。待作品的原貌被還原後，再邀請更多的專家學者參與鑑定。
林布蘭 Rembrandt Harmenszoon van Rijn，《年輕女子肖像 Portrait of a Young Woman》，修復後狀態。圖/取自賓州阿倫敦博物館
作品的清潔與維護工作，由館方委託紐約大學美術學院的修復中心 Conservation Center, Institute of Fine Arts, New York University執行。修復中心的修復專家Shan Kuang回憶起第一次看見《年輕女子肖像》的狀況是：「受像是透過骯髒的擋風玻璃在看一幅畫。凡尼斯油、污垢以及錯誤的顏料掩蓋了原作」甚至表示，並沒有完全的把握可以修復這件作品。
註：修復中心推測「錯誤的顏料」是指由非專業的修復者、甚至是畫商試圖修飾作品時，所覆蓋的塗料。
修復專家Shan Kuang在修復《年輕女子肖像》的過程。圖/取自紐約大學美術學院的修復中心
修復中心在著手修復之前，先使用Ｘ光、紅外線反射和電子顯微鏡對作品進行了分析（畫布材質、顏料和油的成分、筆觸方向等等），並根據科學的方法與經驗，擬訂清潔和維護的步驟。這個費時兩年的修復過程包括了：一層層地清潔畫面，每個階段完成後都必須靜置。清潔完成後，依原作的顏料和筆觸進行修補。最後再重新補上新的凡尼斯油，為作品進行保護。修復中心細心地修復這件近四百年歷史的畫作，並且形容清潔的過程「像是沖洗掉一層層厚重的土石流」
修復完成後，Mehalakes提到鑑別林布蘭元素的幾個要素：細膩的筆觸、輕輕點上的反光點、細微的顏色變換以及閃閃發光的表面。這些特徵本來都無法被辨識，但卻都在作品修復後一一地顯示了出來。
修復專家Shan Kuang與完成修復的《年輕女子肖像》。圖/取自紐約大學美術學院的修復中心
經過修復和科學鑑定的《年輕女子肖像》，已經被多方學者確認了是林布蘭所繪。該幅畫作現已回到阿倫敦博物館的地下室，預計將於今年的6月7日舉辦展覽展出。觀眾們屆時將可以看見，這幅大師原作的原始筆觸以及亮麗色彩。Elaine Mehalakes表示：「我們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整個過程就像揭開一個謎題一樣。但相信這樣的結果，是每個博物館都會希望的。」
【新聞資料】：The Philadelphia Inquirer / artnet / Allentown Art Museu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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